未再细想,秦月随董氏专心看戏。
今日的宴会散后,傍晚时分,秦月被周妪诏去宣苓院。穿过府中楼阁廊宇,周妪走在秦月身旁含笑问:“郡主可会怪罪奴婢往前的无礼?”
秦月道:“从前的事便不要再提,都过去了。”
周妪感叹道:“郡主果然不愧是王妃的女儿,与王妃一般心慈向善,奴婢谢过郡主。”
秦月道:“周妪不必这般客气,你在母妃身边伺候多年,从前你去我铺前买糕点,我便能看出你待母妃是忠心耿耿。”
“郡主仁慈,奴婢感激。”
走进宣苓院,董氏与秦叔恒已在堂内等候。秦月入室行礼,见秦豫也在堂中。董氏瞧着秦月,与秦叔恒含笑说:“月月虽长在民间,这行为举止倒不失气度。”
秦叔恒朝秦月挥了挥手,“月月上前来。”他目光温和,“如今册封已行毕,你也在府中待了五日,该慢慢适应了。我与你母妃为你请来宫里的教习嬷嬷,把这大家闺秀的礼节都传教给你。”
秦月点头应下:“女儿一定好生学习。”上辈子入冠北侯府,沈氏也是首当命她学习规矩礼仪。如今摄政王府里要学的礼仪必是不可少的。
秦叔恒望她的目光慈爱:“月月喜欢什么乐器,可有想法学一学?”
秦月应道:“父王与母妃觉得女儿该学什么,我都愿学。”
董氏道:“话可不是这个理,你喜欢学的母妃才想让你去学,咱们一样样来,不着急。”董氏招手令璀珠将乐器抬入室内,仆婢小心搬弄,将七弦琴、琵琶、笙、箫等乐器都搬到了秦月跟前。
董氏道:“月月想先学哪一个?”
秦月只会琴,也喜欢琴,便说了先学琴。秦叔恒又问她可会下棋,秦月只会些皮毛。
董氏道:“别让月月一开始就学那么多东西,一样样来,我还想她多留在我身边两年,此事不急。”
秦叔恒无奈地妥协在董氏身前,秦月望着双亲二人的眉目传情,心间不由也是欢喜。
董氏朝秦豫道:“豫儿把这些东西抬回你妹妹的院中吧。”
秦月朝董氏告退,随秦豫走出了宣苓院。
回到锦年居时,秦豫命人放下琴与一应墨宝离开。
夜色已临,初夏晚风和煦,拂花摇曳。秦月望着窗外庭中的景致,目光落在那张琴上,“帮我把琴抬到院中,我试试。”
庭中有一座四方亭,婢女将琴放在案台,提了灯笼静候在角落。秦月很喜欢琴,前世她学琴是因为陆宴爱听,他每去战场后,因陆慧君嫌吵,她便只有在陆宴归府时才敢碰琴。前世委屈以求安生,她便自然而然将心底的思绪寄托在琴声里。此刻见到,她很想弹奏一曲。
明月高挂,满庭清雅,再次走进锦年居的秦豫望见的便是此情此景。亭中垂纱飘飞,将秦月的身影镀上朦胧。荫花楼阁清辉下,伊人温婉琴声悦。她素手轻抚,悠扬曲调在她回眸瞧见他时戛然而止。
秦豫踏上青阶,掀起垂纱走进亭中。端坐的秦月不料他会来访,一时局促地起身,羞红的脸有些惊慌地垂下。
“豫哥哥来了。”
这一声唤得娇软,秦豫心尖微颤,应了一声道:“月月原来会琴?”
“只是有幸被私塾先生教过两回,并不、并不精通。”她的声音有些停顿,并不擅长说谎。
“你弹得甚好。”
秦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