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黎晓醒得很早。
她心情轻快,只觉得不论做什么事都顺利得不可思议。就连平时总是会煎糊掉的荷包蛋,这一天都煎得很完美。
她哼着歌,收拾好书包,准备去成铭家门前喊一嗓子——这个懒鬼一向认为踩着铃声踏进教室就不算迟到,她不去喊他他肯定会赖床到最后一秒钟。
出门前却被她的妈妈叫住了。
“你……早饭带了?”
“嗯,搁书包里了——体检结束我立刻就吃,您别操心了。”
她妈妈欲言又止,上前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测性别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管结果是什么,你都是值得我和你爸骄傲的好孩子。”
“嗯,我知道。”黎晓笑着点头,“没别的事我出门了啊。”
她妈妈便轻轻一拍她的脊背,“……去吧。”
成铭果然还没起床。
顶着草窝头,在成妈妈微笑的注视和黎晓活蹦乱跳的围观下,打着哈欠洗脸刷牙,成铭攒了一肚子火气。眼神凶恶得让清晨起来溜狼狗的人,都忍不住要拽着狗离他远一些。
但等黎晓坐在脚踏车的后座上,试探着想扶住他的腰时,他心里的怨气就被丢到了角落里。
他蹬着脚踏车,尽量做出若无其事、理所当然的模样。
但等黎晓终于突破的脸皮的阻碍,勇猛的伸开手臂圈住他的腰时,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哼起歌。脚下轻快得不可思议,他只觉得这天的逆风和上坡弱得不值一提。
这温馨的假象也只持续了一会儿。
“感觉……你的腰好像比看起来的要粗啊。”
“……”他收回前言。
“哇,这是什么,肌肉吗?难道是……腹肌?!”
“哼。八块儿。”
“什么时候练出来的啊?!……我要摸摸看!”
“……住手啊混蛋你往哪里摸!”
就算是被成铭载到沟里去,这一天黎晓也还是开心的收不住笑意。
他们到得早,学校里还没什么人,只有凌河早早的从住宿楼里出来,和他们正面遇上。
黎晓笑着向他打招呼,凌河顿了顿,果然没有回应她。
来到教室,教室里就只有一个值日生。好巧不巧,正是昨天和他们吵架男生,廉易齐。嘉洛林区的秋天清朗干燥,他正在往地面上洒水,以保持空气湿润。
教室里窗明几净,令人心情愉悦。
这一天阳光也很好,天蓝的匀净沉艳,几无一丝杂质。透过窗子向外望去,就连远处西山的草木,仿佛都能看清楚梢头。
学校门前的街道上合欢花尚未开败,主校路两旁的金桂花已缀满枝头。空气里浮动着令人醺醺然的甜美芳香。
昨天傍晚那场争执里所有的主角都凑齐了,这本该是个极其尴尬的场合,可不知为何,黎晓的心情没受到分毫影响,她只感到飘飘然得几乎有些不真实的幸福。
但在场的其余人等显然没有同样粗线条的神经。
凌河低着头回到自己座位上,路过廉易齐身旁时,被洒了一袖子水。
廉易齐的目光挑衅里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狂热。
凌河的脚步顿了顿,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袖,露出了嘲讽的眼神。而后安静的回到座位上。
成铭无动于衷。
他的座位就在凌河的前排,同样要走过廉易齐身旁。和平时每一个清晨一样,他满身破绽的打着哈欠,目中无人。
直到他走过去,廉易齐才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