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晓重新回学校上课了。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再提起当天的事。
就连携带危险管制品的廉易齐,在被隔离调查了几天后,不久也回到学校正常上课了。
黎晓没有感受到任何歧视——事实上除了成铭之外所有同学都躲着她,也许他们偶尔会在私密的场合议论她,但谁都没有把这些话传到黎晓的耳中。
她依旧是二年A班的班长,没有任何人露出该换掉她的念头。反倒是她的副班长——也是那天失控最严重的alpha夏懋退出了班委。但很快成铭就主动替补进来。
一切都看似很平常,很顺利。
但黎晓知道,确实有什么东西变了。
清晨上学再也不必她去叫醒成铭,成铭会主动等在她楼下,放学时他也一定会等到她忙完所有事后一起离开。
但他在她面前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路上都不会和她说一句话。
在学校里,他也更懒于和所有人交流。总是阴沉沉的一个人待着,但如果有谁接近黎晓,他立刻就会变得敏感躁动起来。
有时他甚至会莫名其妙的发起脾气,就像个最标准的躁动期alpha,对同类充满了不加节制的攻击欲。开学还不到一个月,他已经和许多人起过冲突了。
他心里像是有一只野兽,正以他的燥乱和愤怒为食,长成难以控制的庞然大物,一步步推着他走向狂乱和失控。
无法排解、没有出路——有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黎晓甚至会有这么一种错觉。而那感觉不是从她身上,反而是从成铭身上散发出来的。
极偶尔的时候,黎晓会想——成铭被困住了,被某种她不知道……也或许知道的东西,困住了。
廉易齐回学校不久,这次事件就结案了。
学校给出的说法是,极|端的反平权主义者趁学校集体体检混入校内,在二年A班投放了仿信息素类化合物,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乱。嫌犯已经被抓住,学校也在校内进行了彻底的化学排查,请广大师生保持警惕,但也不必过度惊慌。
——警方并没有对廉易齐提出指控。
学校给他记过和留校查看处分,理由是他违反校规,私自收纳危险管制品。但念其并无主观故意,并且是初犯,暂保留学籍。
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甚至在处分公告中,都没有提及他的具体班级和姓名。
黎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她的感情功能似乎也在这次意外中受到损伤,最近她始终无法对任何事感到鲜明的喜怒。
不管对他人还是对自己,她都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校内公告发出的那天下午,有人来告诉黎晓——班主任要找她谈话。
谈话在十分钟后,但黎晓恰好空闲无事,便提前来到访谈室。
访谈室的门没有关紧,黎晓猜测班主任应该还没有来,便自行推门先进去了。
而后她便听到了班主任的声音,“……同学之间发生了这种事,你肯定心怀愧疚,但也差不多该走出来了。别忘了,你也是个受害者。你离她最近,比别人接受信息素刺激的时间都要长。说到底,这是alpha正常的生理现象,有时候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打起精神来,去向黎晓道个歉,让一切都过去吧。你一直都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如果因为这种事,就此消沉下去,就太可惜了……”
明明就很难对什么事感受到激烈的喜怒……可是黎晓的手还是忍不住剧烈的抖起来,脑子里嗡嗡乱响。她在为这一席话感到剧烈的愤怒,但是她居然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