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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媳妇儿
多看小姐,只将自己的这点儿同情小心藏下。

    人家是个呼奴唤婢的小姐呢,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小叫花可怜。半点儿也搭不上关系的人,要叫小姐知道了自己同情她,保不齐小姐先气得将他赶出门去。

    自个儿先看清楚自个儿是个什么身份吧。

    小叫花暗地里掐了下自己,自我警醒,别忘了身份。秀才老爷看着再和气,也不是真的老黄。

    秀才老爷总算顺过了气儿,还是呼啦啦的跟拉着破风箱一样。

    福生被这破风箱声音吩咐着,悬着一颗心在床前柜子旁的凳子上坐下了。他心里头苦哈哈,完了,完了,刚才自己没避出去,肯定通过不了秀才老爷的考验了。

    哪知道秀才老爷手一推,小叫花眼底下就多了个蜜饯罐儿。罐子盖打开了,里头散发出丝丝甜味儿。

    福生几乎要忍不住口水了,下意识就抬起眼看主家老爷。

    面色蜡黄的老秀才此刻面上是笑着他,看他的目光一时间又叫福生想起了老黄。老黄能动的时候,逢年过节总要想办法去弄点儿麦芽糖什么的,说是小孩子得甜甜嘴儿。

    神似叫花师父的秀才老爷朝这鼻头发酸的小叫花点点头,指了指蜜饯罐子:“萝卜糖,你吃。”

    萝卜糖莹白如玉,切成小指头粗细的长方形小块,码放得整整齐齐。每一块散发着丝丝缕缕甜蜜的气息,钻进人鼻子里,跟黑白无常一般,能勾走人的魂儿。

    福生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他还想留下来当个长工呢,哪儿能在老爷面前露出贪吃的馋相。然而肚子不争气,一个劲儿咕咕叫,口水也不听召唤,拼了命地汹涌而出。小叫花一咽再咽,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活活噎死。

    秀才老爷了然于心,笑容更深了点儿,再一次招呼他:“你吃,甜的,很好吃。”

    福生开口欲说不要,可嘴巴一张,涎水就迫不及待地冒了出来,跟泉眼儿似的。于是他连谎话都说不出了,只能讪讪地拿起萝卜糖放进嘴里。那小块儿沾到了舌头,一股甜味儿从舌尖弥散开来,他几乎要将自己的舌头给吞下去。

    老黄病了小一年了,这一年里头福生连肚子都顾不上,哪里还有精力自己去找糖哄舌头。况且他一早就当自己是个小爷儿们,怎么能真跟孩子一样馋糖呢。

    吃糖的欲望开了头,后面更是堤坝破了口,潮水汹涌。小爷们福生一连吃了小半罐子萝卜糖,喉咙齁得吃不消了,才有心思一边等着唾液分泌,一边考虑自己的前程。

    也不晓得秀才老爷能不能开恩收下自己这个跑腿的长工。他真不是有心要冒犯主家小姐,实在是老爷咳得太厉害了。

    倘若那泼皮堂侄真承了嗣的话,也不知道老爷说话还管不管用。

    小叫花不能想心事,一想心事就犯愁。这愁思一起,就连屁股上的凳子都跟长了牙齿一样,咬得他坐不安生。

    为了压下心里头的这份苦,他又往嘴里塞了块萝卜糖。

    秀才老爷眼睛不错地盯着福生,跟看着点心配茶一样,慢慢喝完了一碗药茶。正房里头弥散着药茶的苦涩味儿,老爷就在药香里开了腔:“福生,萝卜糖好吃吗?”

    那呼啦啦的喘气声听在小叫花耳朵里头亲切的很,他老老实实地点头:“好吃。”

    “你睡得榻上被褥可暖和?”

    小叫花乖乖点头:“暖和。”

    老秀才放下了药茶碗,眼皮子极快地闭了一下,表情严肃的很,他说话愈发艰难起来:“你看我家秀姐儿可好?”

    小叫花心里头正跟十五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的,闻声头点得差点儿崴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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