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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生波澜
    胡老三一张猪肝脸慢慢沉了下去,他离了房门,一脚踢到陈大的背上:“滚你娘的岳丈大人!”

    堂屋里头油灯晃了晃,灯火瑟瑟发抖,像是被什么压制着一样,光都暗淡了下去。冷风从门口卷进来,阴测测的,吹得人背后发凉。原本外头是亮堂堂的好月色,此刻月亮也被乌云遮了,阴沉沉地变了天。

    灵堂前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忍不住干咽唾沫。就连自认为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的梁三婶子,都不由自主地跟她娘家嫂子依偎到了一起。老话里头说了,含冤而死,死的不甘心的,可以变成煞。恶煞趁着阳气没散干净的时候,会回来报仇的。

    小菊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声:“少……少爷!”。

    她眼巴巴瞅着正房门,指望着吕大赖子能出来给她撑腰。老鬼都怕恶人,何况老爷这个新死的鬼。

    奈何吕大赖子卡在床底下只有个头在外面,进不进出不出,就跟鬼压床一样,自己心中也正打着鼓。一想到堂叔的尸体还在床上躺着,平日里的混不吝全都吓成了背后的冷汗,一滴滴往下落。

    小菊声音发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连串地拼命磕头:“老……老爷,是吕大赖子强了我啊!他还说我要是敢不听话,立刻提脚将我卖进窑子里头去。老……老爷,您行行好,冤有头债有主,要怪就怪少爷跟梁二老爷去。”

    堂屋里弥漫着一股腥臊味,静的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叫人听到脆响的灵堂前,淅沥沥的滴水声尤其往人耳朵里头钻。

    梁三婶子忍不住循着声音看过去,见那瑟瑟发抖的粗壮丫头身下一片濡湿,居然吓得尿了裤子。

    春秀听到外头响动又惊又喜又疑惑。她下意识地想要推门出去看一眼爹爹的魂魄显灵,却听到床边一声沉重的闷响,再转头看,伸着脑袋的吕大赖子已经歪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福生眼睛发红,手里抱着的石枕一角沾着血迹。

    时人好硬枕,一来取其清凉舒爽,二来则是硬枕易警醒,恰好可以早早起床读书。

    吕老爷用的就是一方石枕。

    春秀捂住嘴巴瞪大了眼,视线下意识地就转向了床上的老父亲。原本他脸上蒙着被子,此刻因为被抽了枕头,脑袋歪了过来,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

    福生跳下床,眼明手快地插好门销,压低了声音发狠:“真要是老爷显灵,也是来护住你这个女儿,哪有心思管闲人。”

    娇滴滴的小姐泪珠儿在眼眶里打着转,却被福生毫无怜惜之情地低吼了回去:“这时候哭有个屁用,赶紧收拾点儿细软,跟我去找你那个宋家伯伯。现在不是假清高的时候。”

    有个当前任县太爷的旧相识,还能在村子里被欺负成这样。小叫花觉得自己冤枉了老黄,分明这秀才老爷比老黄更迂腐蠢笨!

    福生原本想着独自一人去击鼓鸣冤告状,现在看来是不成是。

    这里已经成了狼窝,吕大赖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秀姐儿发卖了出去呢。秀姐儿这么个面瓜性子看着也比秀才老爷好到哪儿去。要真落在吕大赖子手里,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搞不好等不到皇帝老儿采选,她先得抹脖子上吊。

    福生催促春秀赶紧动身:“快点,这家里你不能待了。趁着他们外面慌乱,咱们赶紧走。先寻了你那位宋伯伯,后头再另做打算。”

    他嘴上说话,手里也不停,想寻趁手的物什来护身。可惜秀才老爷手无缚鸡之力,房中连个弓箭什么都没有。

    小叫花立刻嫌弃起来:“不是说君子六艺嚒,怎么连箭矢都无。”

    秀姐儿长这么大,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此刻见了吕大赖子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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