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澡的时候,半夏来过一次,她是来送干净衣裳的。她在门外推了推这厢房门,发现推不开,于是想着应该是里头的人在洗澡,所以落了闩子。于是她便守在了门外,等着。
等她一听到里头那房间深处的屏风后头,仿佛有人起身准备出桶时,她就等着要敲门了。她是兔子,听力太好了。
余未在里头出了桶,拿担在屏风上的干净帕子抹干了身体,一看屏风上一溜排担着的都是自己之前穿的脏衣服,忽然记起之前半夏说要给她送一身干净衣裳的。她想着,也不知半夏她来没来过,跟着又想到自己给门落了闩子了,半夏即便来了,也进不来。于是她草草披了一件之前罩在外面的衣服,就要去把门闩子取了。
这时就听见一阵敲门声适时地响了起来。
外头半夏听见她的脚步声近了,就小声说:“衣裳取来了,我给你递进去。”她因站在这走廊里,两侧的房间里住着这殿中的主人们,她也不好喧嚷着说要给里头人送衣裳,只能等里头人走近了,才小声地说。
里头的余未听见了,就躲在门后,取了闩子,半夏将门牙开了一道小口,将衣裳塞了进来。
跟着,余未又落闩。先将干净里衣裤穿上身,而那外衣则被她置于这房内一角的衣架上——事实上是,她也不知道那个是不是衣架,反正能担衣裳。这类“高档家具”她在狐穴里从来没见过,所以都分不清楚什么是什么,以及各有什么用处。
跟着,她就在这房中来回走了很多圈。她之前吃得太饱,不走动走动,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快不流了。她一圈圈地走,跟没头苍蝇似地来回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圈了。一直到这屋里顶上的珠子自行将光熄了,她才走回那床边,想要躺一会儿。
可刚躺下去,却又发现自己精神得很,所以便不躺了,又起来走至这厢房的窗边,发现外面的月亮很圆,再一想,毕竟今天是十五。
“每逢月圆倍思亲。”
她觉得自己一定要离开这里,她要先去人类城。她知道山下那城叫幽州,明明直线距离这样地近,却对于她一个没有幻术的人来说,是像在天边一样远,怎么地都出不去。而在前一天,明明准备好要去了,姥姥也说会安排狐狸带她出山,而山下的狐狸也会去接应她的,却被一个相亲大会就直接扯破了这希望,仿佛一下子就离那城又远了好几千里。
她不要给这狼生孩子。跟动物交X是违法的,不知道吗!
况且这狼的动机一定不单纯,是不是要娶她回来生孩子还不知道呢,谁知道他要干嘛!
余未在这窗前再望了几眼那月亮,总觉得远处的山林中弥漫着一股淫^靡的气息,她也不知道这一种气息是怎么来的,不知是自己的幻觉错觉,还是它是真实存在的。这不是十五吗?圆圆的月亮代表了一家人的团圆,怎么这山野里还能传出这样一股子淫^逸的味道?
然而事实上,她也没有感觉错误,这时候的山林里确实是“骚”的,每月月半的时候,狼人们都要发情。
余未看着窗外,心非常不定,甚至有一种小动物感知自然界灾难时的预感与恐慌。这山中明明在这夜深的时候是一片死寂,阒无人声,可她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隐没在这山林深处的地方,有一群叫闹异常的兽类,不知在做着些什么,吸血?吃人?还是淫^乐?
她受不了这莫名其妙的感知,回至床边。向后卧倒,掀了被子来盖。
却一直因为“思亲”、“恐惧”,而心头耿耿的,一直难以入睡。
她就这样睁着眼,隔着这床架子顶上的一层薄纱帐,看着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