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头房中盘算着这事,而她哪里知道她旁边的房中,某狼也醒得早,准备去这幽密的山里的一个湖畔走走,他昨儿晚上,就着娶了一个女人回来后又后悔这事情想了几近一宿,才睡了一个更次便醒了。他想着要不要将隔壁那女人还回狐山上去,她半死不活的,他也不想再利用她了。倒不如不再拖累她,再资助钱财与物资,将她送回狐山上去,那儿的人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昨儿晚上才睡了一个更次,眼下倒也不疲倦,他本身对睡眠这样东西需求得就少,可他想在这清晨去湖边走走,醒醒神。
余未一开厢房门,就先伸了颗头出去四下打探,瞅准没人了,正欲往房外走。哪知这时,隔壁的狼也开了厢房门出来了。余未吓得定在了那里,动也不会动了,心道:哇!禽兽!怎么他也起这么早!
那黑羿更好笑,一大清早的,开了门就见到一个陌生女人穿着他妹妹以前做的衣裳,探头探脑地伸出厢房门。虽说他素日里,是不会去管他姊妹们穿什么衣裳的,他有那么多姐妹,那些她们自己姐们儿捣弄的、新做出来的、还压了箱子底的衣裳,他是更不可能知道有哪些花色的了,但这一件他认得,因为这件的布,当时还是他妹强迫他帮着挑的。
黑羿看她这样子,生得相貌端丽,发丝与眼珠子都很洇润亮泽,没有想到这好眉好貌的,竟然会跑到他家殿中来偷他姐妹的衣裳。再一细看,这不是个人类吗?这人类倒是如何潜进这深山的?倒是如何潜进他家这殿的?
他直起眉眼来,严词喝问:“你是谁!怎么偷偷摸摸在我家殿里?还偷东西!”
余未想着:原来禽兽不认得我了。
但她又不知该怎么回应他,难不成反问他“不是你把我娶回来的吗?现在还来质问我?”
于是她撇撇嘴,一闪身,就把头缩回了她厢房门内,就跟一只乌龟把头缩回壳里去一样地快。她一关上门就紧忙地将厢房门闩子给卡进了槽里,再转过身,背倚着门大口喘气,她怕隔壁禽兽找进屋来。
她倒不是怕隔壁禽兽问她问题,她只是单纯地一秒都不想对着那禽兽,或许正因为知道他的真身是一匹狼,而且幻化成人时的样子又是这样的,高高的一道黑影似地压在她前面,她时刻感觉到如山压卵般的压迫感,她就是那粒被压力笼罩着的蛋,被一掌拍下,又或是一脚踏下,她就要四分五裂了。
她大口地喘着气,而背后的门的另一侧,没一会儿后就传来了一阵拍打声,这拍门声不重,想必是因为敲门的人不想在这样早的清晨惊醒自己的母亲与弟弟,而这拍门声已足以让余未的心脏跳得更快。
她死命地用背抵着门,想着:就是不放你进来!有什么要说的想说的……起码、起码也得你那长得像兔子的娘亲醒了再说,我才不跟你两个人单独说话!
哪知她忽略了一点,黑羿这样的妖,瞬息间就能幻化去千里之外,这样的幻术都难不倒他,又何况是一条小小的门闩子。
所以那闩子自己“跌”到了地上,跟着,那向内侧开合的门被猛地一推,余未整个人往前扑去,一头栽在那木头地板上。
接着,隔壁那禽兽就汹汹地跨进了门栏,指着地上的她问:“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