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个小厮在外面喊着:“郎君!郎君!快出来,霓裳小娘子就要下楼来见你们了,快些来等着,要不然耽误了可就麻烦了。”
初盐一听,赶忙拉着愣住的赵以锦从红色灯笼群里往外走,四周的灯笼随着初盐的奔跑一个个飘起来,就像奔跑在漫天烟火中,绚烂而温暖。
赵以锦看着初盐拉着自己的手,决定要把这一幕记在自己的梦里,时时想起,老的时候在初盐耳边缓缓的诉说此时此刻自己那份心情,看着初盐傻乎乎的笑。
初盐和赵以锦回到翠风阁,没等多久,就看到阮霓裳轻踏香步从楼下走下来。
阮霓裳莲步轻迈,走到初盐跟前微微行了万福礼,柔声道:“奴家阮霓裳,不知两位郎君所为何事而来?”
初盐和赵以锦也起身作揖自报姓名道:“在下吴宴,有幸再见霓裳小娘子。”
“在下赵以锦,见过霓裳小娘子。”
阮霓裳侧坐着在香马凳上,继续柔声问道:“吴郎君、赵郎君屈尊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赵以锦直言道:“我们这次来还是为了碎云娘子的事情,我能否为你几句话?”
阮霓裳浅笑道:“这是自然可以的。”
赵以锦问道:“碎云娘子成亲当晚,是不是你最后给她送了一碗红糖姜汤?”
阮霓裳点头回道:“是,碎云娘子与我相知数年,我与她最为要好,她要走了,自然我要送送她。”
赵以锦冷眼道:“那你为什么在姜汤里下……”
初盐一听不好,立马用脚在桌底使劲踩赵以锦的脚,赵以锦才停住了,初盐柔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当天晚上你知道碎云娘子是去成亲的?”
阮霓裳摇摇头道:“我原本听碎云说的时候并不是说要成亲,只听碎云说是曹官人假借陈镇海的名义帮她赎身,后来礼队来接她上花轿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到了之后听别人说我才知道碎云赎身是要成亲的,再后来才知道碎云逃婚了,我就想,可能是因为碎云想要逃婚才不告诉我怕连累我。”
初盐继续问道:“为什么礼队来接她上花轿你不知道?你当时在干什么?”
阮霓裳仔细想了想,道:“当时我在睡觉,因为那天的前一天钱妈妈叫我赶快把妓馆要采买的东西买回来,我从早忙到晚,夜里钱妈妈还叫我却陪客,我一整天都没有睡觉,第二天,也就是碎云逃婚的那一天,钱妈妈叫我跟着碎云去辞别宴陪客,我就去了,那天我真的很累很累,我给碎云做完红糖姜汤端上去给碎云喝下,钱妈妈就派人叫我回房间赶快休息,夜里有重要的客人要见,不能精神不好。我就赶快去休息了,沾床就睡,雷打不动,外面有什么声响我也听不到。”
初盐问道:“那你还记得那碗姜汤是什么样的碗?你用的红糖、姜确定没有问题?”
阮霓裳摇摇头,道:“那姜汤和水晶碗绝对没有问题,我端给碎云之前我都是自己尝两口才给碎云喝的,那天也是,我尝了两口姜汤,感觉没问题我才给碎云喝的,你们要是相信可以问那天的小厮小乙哥,当时他看见我一边喝着堂一边开碎云的门的,我还洒了一些在碎云门口呢!”
初盐似乎知道是谁做的事情了,起身给阮霓裳道谢道:“多谢小娘子赏脸,小生冒昧前来,本就不该,那就不打扰霓裳小娘子了。”
赵以锦将身上最后的一百钱一同给了阮霓裳,然后随着初盐一道走出眉黛浮华妓馆,阮霓裳远远目送他们走出东角门,才急急忙忙的上楼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