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端拂袖愤然道:“我哪里是怕我头顶獬豸冠不保?我是怕那些女伎无路可走!”
初盐点头赞赏道:“嗯,果然是忧国忧民,高风亮节,既然如此,你信我一句,把心放肚子里,把钱拿回去还给钱青,剩下的,你只管做你的,我不会害你的,你就委屈一阵子,过几天我请你喝苏合香酒去。”然后凑近顾白端,小声道:“我四哥珍藏的苏合香酒,绝对值得!”
顾白端冷静下来,道:“你说的也是,赵尚璞我不信,小盐,你,我还是相信的。”
顾白端终于接受了赵以锦的建议,虽然是勉强接受的,但是还算没有费很大劲,初盐拍拍顾白端肩膀,道:“回去吧。”
顾白端看了一眼天上东升的下弦月,现在已经下半夜了,道:“这都深夜了,更深露重,你们上山也危险,要不回我官邸住一宿吧。”
初盐直言道:“我又不是没有家。”
顾白端拍额道:“你看我,我在京师没有家,我就……真是糊涂了。”
赵以锦扶着初盐上马,初盐坐稳后,见顾白端没有骑毛驴,便伸手给顾白端,对他道:“子夏,你上来,和我骑马回我家去,我看你累了好多天,去我家好好吃一顿去,我让初一到小厨房,给你煮夜宵!”
顾白端一听有夜宵,立马喜笑颜开,内心喜滋滋的,原本还有些责怪初盐不体恤他这个为人臣、为人父母官的心,因为她这一句话,刚刚心中带着的一点点小别扭就消散了,初盐知不知道、体不体恤他都无所谓,只要把他当做朋友就好了,她交给自己的事情,自己尽力去做,这些为官之道,自己坚守就好,不能强求不在其中的初盐去理解。于是顾白端正要扶着初盐的手上马,就被赵以锦拎着衣领,移到一旁。
赵以锦顺势扶着初盐原本递给顾白端的手,跃上初盐的马背,扬手一指,指向自己的马,对顾白端道:“呐,你骑着那匹马!”说完,没等顾白端应答,就夺过初盐手中的马鞭,策马而奔,留下顾白端一个人和赵以锦的这匹烈马较劲,而初盐在马上和赵以锦靠近自己身体较劲,谁让他靠那么近的,有必要靠那么近吗?
分明就是故意的,明明可以一跃而上,还非要扶着自己的手,又不是新手,要不要那么娇气,刚刚扶手的一瞬间,初盐感觉到自己的心忽的停跳了半下,所以现在在赵以锦怀中的初盐,有些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安放刚刚慌张的内心,在马背上坐立不安,赵以锦却紧紧的揽着她的腰,骑着马,略过沿路的风景,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初盐,她四处张望着沿路的人群和树木,眼神里都是紧张和不安,吴初盐,你在紧张什么呢?
三人到了吴府的时候,府上的人都睡了,静悄悄的,只有打更的声音,还有守夜的小厮和家丁四处巡视。初盐三人蹑手蹑脚的从角门进,那些家丁在立灯下,看清楚是初盐,没有觉得奇怪,都自顾自的继续打更、巡视,因为初盐经常选这种尴尬的时间进出入角门,守门的家丁早就习惯了,压根没有理会她,放任她随意走动,只要明早和夫人说一声就可以了。
虽然没人拦着他们,但三人还是习惯的猫着腰,慢慢的摸到了澈园,从澈园角门走,路过朝阳迎风小院的时候,没看到灯光,看来唐碎云应该已经睡下了。走到初盐房间时,还有灯亮着,初一果真还没有睡,初一睡觉浅而且睡的少,初盐不在的时候,平时也没有什么繁琐的事情要她去做,不必早起,她想什么时候睡觉都没人拦着她,所以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临近深夜才休息 。
初盐怕吓到初一,就在房门外轻咳一声,小声道:“初一?初一?在吗?”
初一在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