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盐掀开门帘大步迈进屋内,朝外屋的榻上走去,头都没回,直接就对初一吩咐道:“做一两个宵夜来!”回头一看,初一早就到厨房忙活起来了,那里等她特意吩咐。
初盐看到榻上放着初一做的攒珠簪子,做到一半,倒是比之前做的好看多了,看来是跟着唐碎云学了不少好看的样式,唐碎云在这里也好,初一就不用那么无聊了,只是委屈了唐碎云,藏在这个园子里,很少能出门去,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人,只能每天和初一说话,等着眉黛浮华妓馆的事情了结了,再让她出去安顿吧。
初盐坐在茵榻上,赵以锦将她挤到茵榻里面,并排着初盐坐着,顾白端坐在对面。
三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闲话,吃着桌子上的果仁,初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矮桌,等着初一做好饭菜。不一会儿,初一就端着托盘进来,初盐赶忙上前接过,托盘上正是三大碗鸡鸭鹅肝脏杂碎的汤面,喷香四溢,上面还有撒了好多雪芽菜。
初一一碗一碗的放到三人面前,抽走托盘,然后拖过一张香马凳,在莲花云纹倒挂灯上多点了几支白蜡,整个房间又亮了好几度,欠身坐在茵榻旁,拿起手中的簪子和镊子,低着头,认真的做那一支攒花簪子,嘴上说道:“厨房里没有鲜肉蔬菜了,只有前几天刚刚糟的鸡鸭鹅肝脏杂碎,伴着汤面将就着吃吧,盐渍雪芽菜也是剩下的,可别嫌弃我手艺。”
顾白端奔走了一天,顾不得那么多,面料汤水拌开之后,立马狼吞虎咽起来,嘴里都是面,含糊不清的称赞初一道:“好手艺,好吃,杂碎入口生香,雪菜质嫩爽口!”
初盐拌开,正吃着,却看赵以锦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赵以锦挑食,不喜欢吃内脏,那一大勺子的鸡鸭鹅内脏杂碎在汤面上面,赵以锦根本不想动筷子,只是用手撑着脑袋,看向初盐。
初盐被他看得起了鸡皮疙瘩,自己不会挑出去吗?再看看他的眼神,在期待着什么似的,无奈摇摇头,抬眼看到顾白端吃得那么香,便伸手拿起赵以锦的勺子和筷子,将他碗里的内脏杂碎全都舀到顾白端碗里,顾白端见多了那么些肉,喜出望外,连忙道:“多谢多谢!”
赵以锦白了一眼顾白端,从初盐碗里拿起初盐用过的勺子和筷子,吃着碗里剩下的雪芽菜汤面,初盐只好拿着赵以锦的勺子吃面,赵以锦真是事多!好像自己必须要帮他挑出来一样,自己又没有欠他的,为什么他一看自己就心虚,赵以锦是不是给自己悄悄的下了什么“言听计从”药粉,不按照他的示意行事就心虚,要是真的有这种药粉,初盐倒是想给赵以锦来一大勺,想让他干嘛就干嘛,想想就很高兴。
所以初盐一边想一边笑,顾白端和赵以锦都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个什么鬼,直到瞥见她汤底里有几十片鹿肉切片,赵以锦和顾白端碗里都没有的,便以为是她吃到了鹿肉才那么开心的,初盐看到那些鹿肉的时候,也有些惊讶,以为是初一不小心全放自己碗里了,忙夹了一些到顾白端和赵以锦碗里。
初一在一旁好像有些不高兴,初盐察觉到了,以为她是在内疚自己的粗心大意,忙对初一道:“初一,辛苦你了,那么晚我回来还不提前告诉你,让你手忙脚乱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听到这话,初一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初盐明知那碗面是初一故意这么放的,要不然她之前肯定会说面里面有鹿肉,而不是只说面里面有杂碎和雪菜,她不知道为什么初一这么做,在客人面前这么做,有些不成规矩,初一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只有赵以锦来的时候,她才屡屡犯错,不知道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