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叔,辛苦了啊。”年轻的搭档说道。
李星波舒展腰肢,听到关节隐隐作响,无奈道:“老了不中用了。”
的确不中用,将近退休还在基层一线挣扎,几十年从警生涯可谓毫无建树,但再往前推一点,恐怕还有更不中用之事,李星波不敢回忆。
静莲湾小区分外公寓区和别墅区两部分,前者楼栋名以“斋”结尾,后者是“府”,比如报案这一户的别墅就叫“观旭府”。
文绉绉的大财主。李星波皱着眉头进屋。
报案人自称吴妈,是这里的住家保姆,十一点钟跳完广场舞回来发现自家主人晕倒在地,赶紧报案。
李星波例行公事地记录,忍不住插嘴:“这大冷天的,您这广场舞跳得可真晚啊。”
吴妈觑了眼沙发上毫无表情的陶燕坤,不好意思说:“难得在这边碰见个老乡,一不小心就吹水吹过点了。”
“那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暂时没发现。”
“唔。”李星波稍感轻松,“那这位小姐有没有看到小偷的模样?”
陶燕坤一动不动,裹着毯子呆呆盯着壁炉。
吴妈搡了搡她,轻声道:“坤姐,警察问你话呢。”
陶燕坤只得坐直腰,叠起一条腿,摸索着盖好袍子下方裸-露的小腿。她清了清嗓子,姿态娴雅地回答:“我什么也看不到。”
吴妈及时的补充:“那会刚好停电,估计黑麻麻的什么都看不清。”
李星波清嗓子地哼一声,叮嘱她们加强安全防范,回头他们会调取监控记录查看,刚要作别,陶燕坤一句话又抛过来——
“但我闻到他身上奇怪的味道。”
她闻到了清幽的檀香,像寺庙里香火的味道。
*
弘安寺。
檀香袅袅,梵音缭绕。
向也和曾有良透过算命先生似的圆形墨镜仰望金碧辉煌的牌匾,曾有良嘴里还插着一支午饭后的牙签。
向也语带嘲讽,“你觉得佛主会保佑我们这样的人吗?”
“和尚认不出这钱有什么区别吧。”
“看来你也不虔诚,图什么呢,十块钱不如吃半碗面。虚伪。”
曾有良拔下牙签剜他一眼,“人是你打晕的,你更应该进去给他老人家磕个头认错。”
“……”
向也被呛得一时无语,慢吞吞掏出钱包找十块散钱,正好有两张,曾有良过来扒拉。向也挤开他,呵斥:“一边去,你自己没钱啊,拿出点诚心来。”
“师徒那么见外干什么,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
两人打闹着到寺门口,仿佛受到佛光普渡,踏进门槛那一刻向也把钱让出去,面上敛起不羁,曾有良也是一派严肃。
向也小声说:“我觉得我不是坏人,佛祖说不定会打瞌睡网开一面。”
曾有良也大言不惭,“相比同行,我一直觉得我们还挺道义的。”
工作日的大中午寺庙香客不太多,两人步骤利索,领香捐功德钱,在香炉点燃佛香,对着说不清哪尊佛准备拂一拂时候,向也忽然开口。
“我总觉得咱们步骤错了。”声音只两人可闻。
“嗯?”曾有良也停住。
“应该出手前来拜一拜,佛主才会保佑,不是吗?”
曾有良若有所思,“那这次当下一回的?”
“我看是。”
然后象征性摆摆手,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