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燕坤墨镜掉了,长发也如水藻乱七八糟贴在发白的脸上,椅子很快湿透,地上一滩水。春风一过,瑟瑟发抖。
“把外套脱了,不然着凉。”说罢将自己的黑色夹克兜头扔过去,上回曾有良说他喷香水后他特意洗过,大概只剩下洗衣液的味道了。
向也捡起地上裤子套起来,冷得他打寒战,裤裆上提时不禁吸腹,人鱼线更加清晰硬实。
但帅不过三秒,长裤上很快晕开一块裤衩状的暗色块,幸好黑色裤子不算太明显。
陶燕坤怕是冷得脾气也冻住,把头发的水胡乱拧半干,外套脱下后套上向也的夹克,但只是杯水车薪。
向也打包东西,临走仍不忘提上那条小鲤鱼。
临走前问打开盲杖的陶燕坤:“还要自己走吗?”
大概念在向也救了她一命的份上,加之冷成冻人,陶燕坤没骂人。
向也弯腰捡起盲杖,化身导盲犬,拉着陶燕坤往停车坪方向走。
丽枣湖里静莲湾有一小时车程,临近中午饥寒交迫直接回去不实际,向也和陶燕坤到附近民宿开了一间房,先把衣服烤干,吃过午饭再走。
向也把陶燕坤引到卫生间,告诉她花洒在哪个方位,蹲坑在哪个方位。然后把小鲤鱼提去给老板加工,再借了烤衣服用的小太阳和竹篾罩子。
回到房间,卫生间里面传来哗哗水声,门口已扔了一堆她的衣服。
大概是让他烤的。
向也挠挠后脖子,架好小太阳和竹罩子,把陶燕坤衣服一件件搭上去。还好她算有良心,没把内衣裤扔出来。
向也坐飘窗上,水声依旧不断。
在他贫瘠又动荡的二十余年里,陶燕坤是他有性别意识以来亲近接触的第一个成年女性。她与他身边扭捏羞涩的同龄女同学不一样,她直率、灵动、耀眼,向也几乎是第一眼喜欢上这位大城市来的支教大学生,可惜她是别人班老师。那时才十六岁的向也费了老大劲才和她套上近乎,要到她联系地址,给她写信。
鸿雁传书的两年,向也终于攒足路费,五一坐了三十几小时硬座去找陶燕坤。
而此刻他跋山涉水追求的女人就和他隔了一堵墙,在洗澡。
房间空调开足了热气,湿衣服焐得他有点难受,向也把衬衫脱了烤,光溜着膀子。裤子除到膝盖,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一下,又干干脆脆蹬掉。半干的黑色裤衩贴在身上,勾勒出明显的曲线,像藏了一枚秤砣。
心猿意马之时,卫生间传来一声闷响,夹在水声里向也以为错觉,一会后才问:“你没事吧?”
里面人没吱声。向也跑到门边又问一遍,依然无声无息。
向也处于不敢造次和担心意外边缘,“数到三你再不说话我进去了?”
三秒钟只是象征性的礼貌。
向也扭转把手,没有反锁,推门进去之间陶燕坤横在地板上,出不了声,手挣扎要从地上撑起来,流水刷刷冲在她小腹,腾起一道水雾。
水像在她白皙的身体涂上一层透明胶质,饱满之上两点红樱散发出魅惑的光泽,只那么浮光掠影一瞥,向也脑里浮现奇异的风光。
茫茫白雪覆盖的大地,只一处裸|露出枯黑灌木丛,黑白分明。
向也赶紧关了水,从铁架抽出浴巾盖她身上,一句低低的“抱歉了”之后,打横将她抱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