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厚实的窗帘把外面的光全数遮挡在外,卧室里是一片沉浸在黑暗之中的静谧。
放在床头柜上的做工精致的八音盒闹钟正一丝不苟地走着秒针,安静的卧室里,那“咔哒咔哒”的声音尤为清晰。闹钟旁边放着个每日撕的台历,一个红色的马克笔画的红心把九月七日这个日期包了起来,可不知为何,那红心上又落着几个黑色的粗粗的大八叉。
床上的人蜷了蜷身子,像是还在睡梦中一般。
当秒钟第五次走过12时,时针终于移动了一小格,端端指向了数字七。随即,闹钟便响了起来。闹钟盒子顶上立着的一个穿着白色tutu裙的芭蕾女孩,此时那小人正摆出阿拉贝斯克的舞姿,跟着八音盒发出的《天鹅湖》主题变奏一圈一圈地跟着底座旋转着。
焦糖撑起身子,盯着那白天鹅奥杰塔看了几秒,伸手按掉了闹钟铃声。
九月七日,今天是兰钦芭蕾舞团的演出季开幕日。在今晚,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她将出演芭蕾舞剧《吉赛尔》中的主角——吉赛尔一角。
今夜,她将会是最最纯洁善良的农家女孩吉赛尔。
洗漱完毕,在卧室里换好衣服,焦糖最后来到床头把放在枕头边的MP3播放器拿走装进卫衣口袋。临离开前,她又扫了眼日历。她看着那日历上的数字,挑了挑眉,接着撕掉了今天的那一张九月七日,将其团成个纸团,对着不远的垃圾桶轻轻一抛,精准地投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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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
昨夜秋雨窸窣下了整夜,这会儿地面还是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将丝丝潮冷侵入步履匆匆的行人的毛衣外套。
已经过了上班的高峰期,街上的车辆少了许多。这会儿在这略显空旷的街道上,就连来往车辆喷出的尾气都有了几分清冷寂寥的感觉。
焦糖推开玻璃门,从街头转角的咖啡厅出来,她捧着一杯热咖啡,不紧不慢地往兰钦大剧院走,去上十点半开始的早课。
走到剧院所在的大街上,无论是公交站牌还是路灯下的广告条幅,铺天盖地的都是今晚要开演的《吉赛尔》的宣传广告。焦糖驻足看了一眼,海报上吉赛尔穿着纱裙,头戴白色头纱,两手交叉在胸前微微低头,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那吉赛尔并非她的容貌。
焦糖微微抿唇,一口喝完手中的咖啡,把纸杯塞进垃圾箱,转身进了剧院的后门。
芭蕾舞者的身材最是讲究,要求三长一小一个高——腿长颈长胳膊长,头小足弓高。
换好练功服走到练功房,满眼全是这般气质美身材好的大长腿。这些舞者气质出众,若是拉去和现在许多正火的明星们站一起拍合照,那就是十足十的合影杀手。而在这群大长腿中,焦糖尤是其中佼佼者,有着所有舞者钦羡的身材,却并非他们所羡慕的人。
焦糖走到自己把杆位置跟前,扔下包,开始做热身动作。周围的舞者在三三俩俩地凑一起闲聊,看到她进来后立马收声,原本叽叽喳喳的练功房安静得能听得到针落地。
最近团里的气氛不太好。
这个演出季的首演剧目很早就定了下来是浪漫主义芭蕾的经典剧目《吉赛尔》,首演卡司里饰演吉赛尔的女舞者初定为团里最年轻的首席舞者焦糖。为此,团里还专门从圣彼得堡请来了编舞大师阿里克赛·德米特里耶维奇。
然而当宣传海报和卡司放出后,众人却讶异地发现焦糖并不在卡司名单上。甚至,《吉赛尔》共演两场,每一场的卡司名单上都没有她。取而代之的则是刚刚升上一级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