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吴兑威严的站在慎独阁中央,对眼前这个自己的侄女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劝诫了那么多次,还是喜欢胡闹,每次她胡闹完自己还舍不得重罚她。
吴兑疼惜初盐,是因为她打小就被她父亲吴允当做男孩子养,明明应该在闺阁里学着管家、诗书、针线、琴棋书画的小女孩,因为不得已的苦衷,才被送到白马阁来和师兄弟一样每天要学着读书、跑圈、站桩、打水之类的,未免有些可怜,所有吴兑也只能见一次管教一次,舍不得重罚,训斥都不忍说重话。
吴兑拿起书桌上刻着仿魏碑字体的《劝学》中开篇第一段的竹制戒尺,走出慎独阁,背对着初盐道:“跟着我出来。”
初盐只能转身低着头跟着师父出去,此时月亮初生,初盐站在慎独阁外面的海棠花树下,伸出手像往常一样,低着头,接受师父的责罚。
师父责罚向来不重,只是轻轻的意思意思罢了,初盐只是怕在师兄弟面前丢脸罢了,从来不怕师父责罚的,所以渐渐的,脸皮厚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初盐跪在海棠花下,仰头便是偏西初生的弯月,廊檐上挂着栀子灯,淡淡的灯光,照着师兄弟们的背影,还有师父一起一落的打手声,初盐竟然一脸嬉笑,丝毫没有犯错后的懊悔模样。
师父放下戒尺,无奈的对初盐叹气,初盐只觉得有些事情有趣就去做了,吴兑却深感如此下去不可,初盐渐渐长大了,再这么胡闹下去,只怕要出事。
吴兑最近从初盐的父亲吴允那得知,初盐暗中想要深究大哥吴兆的死,与开封推官顾白端联系密切,若是再不好好纠正,任由她肆意妄为下去,等到她查到什么,到那时候再管教,恐怕是不行了,但是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的震慑初盐的办法。
吴兑在廊檐下踱步,偶尔看看慎独阁里,又看着跪在海棠花下的初盐,深感不安,转头看见正在和王仲俶下棋的赵以锦,吴兑心中暗生主意,叫来赵以锦。
赵以锦一身青衣大步走下来,站在初盐旁边,吴兑故意高声喝道:“老七,你可知错?”
赵以锦站在吴兑跟前,不知所以,面无表情道:“弟子何错之有?”
吴兑拿着戒尺拍打赵以锦手背,大声道:“你揭发老九逃课耍滑,于理,你没错,于情,你这是对兄弟不义,这不就错了吗?”
初盐两眼瞪得老圆,心想着:我去,师父今晚是吃错药了还是故意找赵以锦的茬,这谬论也能说得出口?初盐正等着赵以锦怎么反驳。
没想到赵以锦居然毫无反驳的意思,直接跪下,与初盐并排跪着,伸出手掌,面无一丝波澜,淡淡道:“弟子知错,甘愿受罚。”
这是怎么回事?初盐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赵以锦居然就这样接受了?赵以锦脑子坏掉了还是真的不会反驳啊?初盐刚想张嘴帮他一把,又想想平日赵以锦欺负自己的情形,还是闭嘴算了,也让他尝尝被打的滋味。
赵以锦瞥了一眼初盐欲言又止的神情和幸灾乐祸的眼神,嘴角微微抽动,不知是轻笑还是不屑。
此时大哥哥接过师父手上的戒尺,走到赵以锦跟前,道:“师父说打五十下。”
初盐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只听得“啪”的一声,大哥哥吴寒就下手了,大哥哥不像师父,从来不来虚的。
初盐手足无措的跪在一旁看着赵以锦不动声色的脸,心中原本还怪他告发自己,看他被打存着一些幸灾乐祸看好戏心理。
随着大哥哥连续好几下的戒尺落在手掌的声音,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