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盐问道:“那爹爹你打算怎么办?”
吴允道:“原本我以为还有一些时间来查清事实,现在看来要等到事实查清楚,欧阳大人早就被贬谪了,为了给查清真相一点时间,我近日得多走动走动,多几个人上折子,让官家至少心怀疑虑,不那么早盖棺定论,对方也趁机上了好多污蔑的折子,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做文章,我生怕官家一恼……算了,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待在家里,安抚好你娘亲和大妈妈,别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初盐低着头,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父亲吴允才不是要她好好待着呢,要想初盐好好待着,还说这些干什么,吴允说这些,就是希望初盐既不闯祸又能给吴允找出一星半点线索来。
初盐意味深长的“嗯~~~”一声,仿佛要看穿吴允一般看向自己的父亲,看得吴允都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一样。
初盐走之前顺走父亲茶桌上的万花缠枝琉璃茶盏,扬声说道:“爹爹,我喜欢这个茶盏!我拿走了……”
吴允无奈,背着手在身后看着初盐一蹦一跳的拿着茶盏到东半亭向赵以锦炫耀,低着头轻笑着。
自己之所以将这件事告知初盐,其实也知道初盐这孩子,伶俐聪明,即使自己明令禁止了,也不奏效,何不直接给她一个机会,至少在自己掌控范围内,而自己不明说就是担心初盐肆无忌惮的仗着自己的话乱来。
吴允像这样话说一半,重点在要求初盐安分守己,初盐这么通透的人,加上刚刚初盐看吴允那个眼神,吴允就知道,初盐都知道自己的苦意,初盐其实都会意了,初盐看起来总是那么任性,其实,初盐不是任性,她自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这一点,吴允知道,赵以锦也知道。
晚饭之后,一家人与赵以锦吃晚饭便在朗月阁闲聊之后各自散了,初盐回到澈园,就转到朝阳迎风小院去,问了唐碎云要她的笔迹与手印,深夜时候好带着去。
赵以锦照例住在里澈园不远的东来别苑的东厢房里,饮食起居一如往常。
赵以锦随处走走,便走到澈园里,见到初盐躺在庭院中的软塌上,芭蕉扇遮眼,手里拿着八成新的《诗经》,初盐一身青绿的外衫,身上落满樱花花瓣,沉沉睡去。
赵以锦环腰将初盐抱起到外屋茵榻上,给她盖上薄被,拿起桌子上的拂尘正在驱赶蚊虫,却不想初一慢步轻声走了进来。
赵以锦看了初一一眼,初一见此情此景,不怎么高兴一般给赵以锦行了万福礼,轻声对赵以锦道:“赵郎君,不劳烦你了,且放着我来。”
赵以锦没有停下手中的拂尘,继续赶着小虫子,也没有接初一话,而是自顾自的帮翻身的初盐掩好被子。
初一站着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默默打开抽屉拿出香片,放到香炉里点起来,其实香炉里的香片还剩下一大半,可见初一只是不想那么尴尬才往香炉里添置香片。
过了一会儿,赵以锦走到房间正厅的桌子旁坐下,初一上前点了一盏杨梅甘草汤,递给赵以锦道:“多谢赵郎君体恤我辛苦,但这些事我来做便好,我跟着五哥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事我还是做得来的。”
赵以锦看了一眼初一递过来的黄杏甘草汤,并没有接过去,而是起身淡淡作揖拜别,回到东来别苑。
夜深人静之时,初盐蹑手蹑脚的起床,悄悄到偏室查看初一是否睡着了,然后迅速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