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锦对了对笔迹,都不差,便放心的走出了门,钱青还在灯下仔细查看初盐的环佩中的一块白玉,打着算盘,这些珠玉环佩都是当世极品,拿到长生库去当掉,约莫能够抵得七八百贯钱,就算初盐到时候反悔,自己也一点不亏。
出了钱青的宅邸,初盐心情大好要到州桥夜市去逛逛,赵以锦将初盐扶上马,两人往州桥夜市走去。
路上,赵以锦骑着马对初盐说道:“钱青家底并有我们看到的那么厚实,她应该不是眉黛浮华妓馆真正的主人。”
初盐问道:“从何而知?”
赵以锦道:“刚刚我和那位老伯去了宅邸后院看了看,转了一圈,宅邸里面看得见的地方确实种了些附庸风雅的草木,假山和亭台楼阁也都看起来与富贵人家无异,但是我闻到了劣质灯油的味道,那种劣质灯油的味道很重,还有那些糊窗的纸与纱布都是劣质的纱布,一块石头便可以轻轻打穿,虽然看起来与罗绢等差不多,但是劣质纱布或纸没有那么密实,另外亭台楼阁的补漆料是劣质的,很薄很薄,外面看着好看,轻轻剐蹭便可见到木料,冷眼透过窗户看去,那灯罩是纸糊的、餐具都是些瓷器、好一些的不过是漆具,还有其他细节很多,一个妓馆主人生活如此拮据,普通寻常人家都不如。”
然后赵以锦看了一眼初盐是在仔细听,便继续说道:“像钱青这样身份的人,和她一样的人,比如说凝脂舞曲妓馆的主人杨一雯,她的宅邸外表看与钱青无二致,但她的宅邸却是实打实的用料,凝脂舞曲妓馆与眉黛浮华妓馆规格一样,这眉黛浮华妓馆还比凝脂舞曲妓馆高那么一层,各色妓馆官府都有管制,打点一些也是应当,譬如曹皖库之于眉黛浮华妓馆就是如此,但是妓馆利钱大多都是妓馆主人的,官府公职不得掺和其中,钱青如此拮据,刚刚去妓馆里面看,也没有经营惨淡的颓势,这钱青府邸装潢也不是一两个月的装潢了,说明常年以来,钱青在妓馆里收到的利钱有他人从中分利,这利还不少。”
初盐疑问道:“你刚刚离开了座位?我怎么没看到?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在呢!”
赵以锦心中一沉,又无奈淡淡答道:“因为你眼里没我。”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如意马舍还马,因为不能大张旗鼓的骑着马回家,更不能让小厮们去还马,要不然府里的人就知道了,爹爹问起来也不好对付。
还了马,初盐和赵以锦朝州桥夜市走去。
听了赵以锦刚刚的话,初盐路上一边想着仔细分析道:“所以由此看来,眉黛浮华妓馆中,背后这个主人和曹皖库应该不合,钱青夹在中间,背后的这个人想要拿唐碎云做文章,以此扳倒曹皖库,所以才让钱青冒着被曹皖库发现的危险,扣下这份契约,为的就是事发之后反告曹皖库一笔,但是钱青刚刚却像烫手山芋一般想要把这契约给我们,这就说明……”
赵以锦笑着看初盐认真的分析,一板一眼的初盐果真可爱极了。
赵以锦接着初盐话说道:“这就说明,他们的计划途中生变,这个变数,就是唐碎云遇到了姓顾的。”
初盐摇摇头,对赵以锦得意的笑道:“你错了,这个变数不是唐碎云遇到了子夏,而是……”
赵以锦满眼宠溺的笑着,看初盐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要说,赵以锦知道,这个妓馆主人要想对曹皖库一击即倒,定然得闹出人命,不然肯定很难做到这一点,所以,唐碎云居然活着,这才是钱青审时度势,自保其身,急着把契约推给初盐的原因。
初盐悄悄的凑近赵以锦耳朵,骄傲又自信的附在赵以锦耳边道:“这个变数啊,就是唐碎云还活着……”
赵以锦心中偷着乐,脸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