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吃食上是不能胡来的。
西伯利亚的冷风呼啸而来,虽然大青山拦住了一半,可归化城还是与草原各处一样,几乎常年吃不到新鲜的蔬菜。
所以草原最畅销的是茶,滚水一冲就有的新鲜绿色。
更受欢迎的是大盛魁出的川字砖茶,硬的如同建城的青砖,劈开后却是最合蒙古人口味的茶。
贺宣一个假鞑子,一天不喝砖茶都头晕目眩,浑身不自在。
这种时节,除了茶之外,归化城里带水头的菜都是高价。
江月白偷偷趁贺宣不注意,在家里留了一把,其他的通通装上了板车。
蒙古人的袍子都是艳色,十分显眼。
贺宣的板车还没进新城,就远远的被人瞧见了。
江月白脆声的声音在街道里响起,吸引出了不少人。
“豆芽!新鲜的豆芽!白净又脆声,小炒冷调都绝佳!”
贺宣猛的停住板车,回头去瞧他的海特老婆。
心里头的疑问越发浓了,正要开口询问,一个大娘走了过来。
大娘手里抓着一把瓜子,走上来一边看豆芽一边唠闲嗑:“哟哟哟,这小闺女可俊啊!”
江月白还没来的及谦虚一下,老太太张嘴一口大金牙:“给大娘便宜点,来上一把。”
就这么,两口子大半天的功夫走了三条巷子,就把车上的豆芽卖完了。
贺宣也觉得吃惊,回程的时候反应不过来,为什么卖的这么快。
江月白坐在板车上数着钱,虽然远不及贺宣去驼桥卸货挣得多,但好在是个本分营生。
老实说,也赚的不少了,省省干下去,几年后两人都能在旧城盘个小字号了。
月白想想都觉得喜上眉梢,看着驾车的贺宣,这次这么听话,一定可以救下你了。
贺宣也觉得这营生不错,海特人天生就是做买卖的料。
过几天给她买金耳环。
两人出了城,到了城南的草滩,再走一截就是他们搭帐子的地方。
远远的瞧见穿着大红色袍子小额尔敦,贺宣停了马,扯长嗓子喊:“额尔敦!跑这么远来玩!你额吉知道吗?”
小额尔敦肉滚滚的跑过来,嘿嘿嘿的爬上了板车,跟江月白坐到一处。
贺宣抬手在他脑袋上就准备来一下,被江月白拦住了。
谁让额尔敦今年还不到十岁,就想着收他的继婚了,贺宣恨不得上去揍这个小混蛋。
有本事你也攒二十两?哥哥我省吃俭用了多少年你知道吗?
上了板车额尔敦盘腿坐着,肚子鼓鼓的,一个小脑袋从他袍子里探出来。
粉色的小舌头搭在外头,呜呜的叫唤着。
贺宣惊呼一声窜了过来,这次江月白拦也拦不住,贺宣在他头上打了一巴掌:“你哪是小宝贝啊,简直是小祖宗。从哪掏的赶紧放回去!”
额尔敦的汉话意思是宝贝。
小宝贝说:“我要养着小狗狗!”
入夜,江月白钻在贺宣怀里,不可自控的发着抖。
今夜的风大,吹的帐子有些飘,远远的还传来了小额尔敦的哭声。
“嗷呜!”
外头是母狼凄厉的嚎。
住在城南草滩的所有人,住包的蒙古人,土坯房的汉人,今夜全都无眠。
贺宣,从搂着海特老婆甜蜜的睡觉,变成搂着老婆紧张的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