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开封汴京城,柳叶新裁,暖风乍起。
汴河两畔熙熙攘攘,酒肆林立,行人如织。
午后的春阳融融的洒落在汴河之上,映起粼粼波光,连河上往来行舟都被晒得犹如慵懒了三分,惬意的在水面摇摇晃晃,令人薰然欲睡。
而此时汴河边的郑记酒肆却是食客满座、拥挤异常,连店门口都围拢了路人。
只听得那酒肆一楼传出来的却是汴京最红火的说书人李二先生的声音。
“……只听那长定关上一员大将一声大喝‘尔等何人,乃敢来我大宋长定雄关放肆!’那西夏主帅余图仰头望去,却见一员剽悍大将,身高八尺,腰围丈余,黑须紫面,虎目怒睁,一身连环兽面锁子甲,手执蟠龙金枪,一声暴喝‘吾乃大宋明威将军云川是也 ,尔等西贼,奄敢悖天逆道,犯我大宋煌煌天威!’……”
酒肆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却是坐着三个人。两人一身六品校尉的服色,另一人则是一身正红官服碧海纹饰,正是巡街完毕的张龙赵虎与展昭。
张龙听着直咋舌,一捅旁边的赵虎道:“虎子,我咋不记得云兄弟在阵前说过这话?”
赵虎一本正经点头,“小弟记得,那西贼喊的是‘云川,老子操.你祖宗’。云哥回的是‘老子从小没爹没娘,跟老子祖宗不熟,要操随你。’”
坐在一旁浅酌的展昭一口酒下去,闻言不由连咳了两声,却听张龙又道:“而且云兄弟哪里就是黑须紫面腰围丈余了?分明却是个俊俏的小白脸么!”说着又略有不满的道:“昨天王家面铺的大姐儿一直追着我问云兄弟的事儿。”
赵虎却是毫无忌惮的直爽道:“别说王家的大姐儿了,这年头,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就爱云哥那种小白脸儿,这个月跟我打听云兄弟家世,想要嫁闺女过去的都三家了!这还不说,昨儿个我回府衙,看见斜街对面的张家小女儿正跟云哥说什么,满脸通红,还塞了个香囊给云哥来着。”
张龙瞪大眼睛,却是转向展昭,“哎?这不对啊,张家的小女儿不是年前刚绣了个香囊给展大人的么?展大人当时没收,我听王大哥说,王家嫂子还因为这事念叨着展大人,说什么不解风情。”
赵虎却是个直肠子,“岂止张家小女儿,云川这才从牢里出来多久?原来追着展大人跑的钱二姑娘,朱家的大姐儿,还有徐家的妹子,如今各个都天天派了丫鬟去找云哥啦!”
他说完,两人一起看向满脸通红的展昭。
展昭颇不自在的又咳了一声,“莫要胡说,毁了人家姑娘家清誉,不是我们担待的起的。”
他说完,心中却是长叹连连。
云川在开封府大牢里的一番闹腾,几乎让长定关一战在汴京不胫而走。纵然官方守口如瓶,但是这汴京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小道消息。短短数日间,长定关一战就俨然传遍大街小巷,眨眼间就变成几十个面目全非的传奇话本,在各个大小酒肆茶摊广为流传。
而这些流传的话本无一不十分给云川面子,一律都把她自动塑造成了一个身形壮硕剽悍、相貌威严老成、字字句句大义凛然,一展大宋皇威的边关大将形象。
展昭不由抚额,暗叹若是这些百姓知道那个他们所钦慕不已的云川云将军,此时其实正在开封府后街之上摆摊,单日卖粥、双日测字,为了三文钱可以跟人磨半个时辰的嘴皮子,时不时勾搭这家的小媳妇那家的大姑娘,只怕整个大宋军威都要被拿去喂狗了。
当然,她开粥铺的那五贯的本钱,还是找他半抢半借来的。
理由也很简单,她一句“我在长定关好好的顿顿有肉吃,结果你们皇帝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