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敢拔出巨阙指天发誓,自打他识得云川以来,此人的胆大包天、嚣张跋扈、欺人太甚的各种嘴脸他见过无数次,但是如今这一脸憋屈的德行,简直让展昭觉得自己见到了天下奇景。
西夏敌军没能让她憋屈,开封府大牢没能让她憋屈,皇帝两府没能让她憋屈,而眼前这个满眼懵懂一脸人畜无害的青年简直让“憋屈”两个字刻在了她额头上。
展昭站在比武台上看着云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诧异——此人是你师弟?
云川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师门不幸!
安歌紧张的看着云川乌黑的脸色,连忙一把抱紧云川的大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师姐我错了!
展昭随即看到,云川就在几乎就要抬起腿将这个耷拉着耳朵垂着脑袋的小师弟一脚踹飞之际,竟是又一口气生生忍了下来,随即一把揪住安歌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压低声音无比凶恶的骂道:“安子厚,二选一,要不然你去和他打,要不然你等着被我打!我数到三,不选好我就当你选后者了!一……”
她“二”字还没出口,可怜安歌抱着云川的胳膊便是一哆嗦,几乎连考虑都没考虑,立马撒开云川,七手八脚的爬回比武台上边爬边说:“我、我、我和他打!”
就在展昭无比惊讶于他爬上比武台、拎起长.枪、拉开起手式三者竟是眨眼之间一气呵成之时,就听台下的云川阴恻恻地道:“安子厚,你要是敢给老子输了,就脱光衣服倒立着绕着开封府跑十圈。”
“哦……”
展昭看着安歌不情不愿却又不敢不应的模样,实在忍将不住,也不由嘴角高翘了起来。
他觉得此时这安歌身后要是有条尾巴,估计也和他耳朵和脑袋一样是耷拉着的。
“安兄,有请。”展昭仗剑,单手相邀。
“哦……”安歌再次手中长.枪斜擎。
展昭明显看出来,不同于方才过招之时安歌茫然神色的游移不定,此时云川在台下一站,仿佛便让他有了主心骨一般,眼中方才的茫然悉数化作简单纯澈。
展昭心中本能般的一凛。
知道以他的性子自己若不出手只怕他也很难主动出手,展昭长剑一弹,青霜疾电,又是一招一模一样的中宫直刺,直取安歌胸口。
这一次,安歌手中长.枪却是丝毫不让,足下弓步一进,枪尾一挑,长.枪犹若蛟龙,竟是也以中宫直刺同时直取展昭胸口。
整个观战台上几十名禁军将领同时发出一阵诧异的惊呼。
以最基本的中宫直刺接最基本的中宫直刺,这般的简单直白,但是这拆招之法却是任何武人闻所未闻的。
安歌这一招极为简单,直来直往没有任何花样,但是手上长.枪竟是比任何人的目光都要快上三分,众人一眨眼之间,只见那枪尖竟然已经刺到了展昭胸口,而展昭的长剑却还离安歌有着半尺的距离。
“好!”展昭见猎心喜,一声赞喝,随即整个人身形竟是徒然拔高三尺,一个翻身由若轻鸿,足尖在安歌长.枪尖头一点,半空腾起,长剑又是一招中宫直刺,却是凌空斜飞而来。
这一招的身法几乎让看台上左右禁军统领看得一凛,同时站起身,一个“好”字还没叫出,但见安歌弓步略撤,双脚先后划过半个圈,腰转肩收,电光石火之间手中长.枪又是一枪斜向上朝身在空中的展昭的胸口直刺而出。
竟然又是中宫直刺对中宫直刺!
展昭知他兵刃长于自己,故而不等这一招用老,长剑一转在枪杆上一拍,身形后倾,足下接连九路连环腿法攻向安歌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