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日前自从云川断了腿被送回来,就将所有人都从自己住的角落偏院里轰了出去,只留了一个安歌在院子里。之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嗙”的一下紧闭了大门,连请来的大夫和公孙先生都不让进。
之后整整二十日,那扇门就再也没开过。无论什么人怎么敲,云川和安歌都当做乱风过耳,全没听见。
展昭早已后悔比武场上自己因为一时气恼上头而下了重手,竟是打折了她的腿。本想要同她道歉,却是连个机会也寻不到,不由懊恼。
这还不算,更加令人头疼的是,这几日开封府外面想要见云川的人如流水一般。虽然殿试还未进行,但是云川这个文武双进士却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各路文士、武人多有好奇这个大宋开国来头一个的文武双进士,自然纷纷前来拜访。其中更不乏宋祁、韩琦这样十分年轻的官员。
当然,还有无数送吃送喝送药膳送香囊的大小姑娘们。
这些东西被不方便进府的姑娘们强塞给开展昭等人代为转交,这边厢拒绝不得,那边厢大门紧闭,一时之间,只能拿来喂开封府的在编人员。短短十来天,张龙赵虎的脸都吃得圆胖了一圈。
而云川的那扇门却是任尔东南西北风,不开不开就不开。
展昭叹了口气,自是不能说云川要是懂得什么是‘韬光养晦’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顿了顿道:“韩大人找雁回可是急事?若非急事,大后日便是殿试,再如何云川那日也是要出门的。韩大人不如当日再来?”
韩琦皱眉许久,却道:“展大人,韩某后日便要启程回陕西了。此次前来,乃是因为看了兵部誊抄出来的云公子在武举兵策试时的策论。”他说着一叹,“当真是得兵者大道!单以此文论,只怕当属这一科兵策头筹……”
韩琦言者无心,展昭却是听者有意。
大宋武科之中,兵策要占六成,弓马和武艺各占两成。论用兵之道,长定关前云川的高绝手段他已经深刻见识。若非自己在比武之中一时生气而将她打断了腿摔落高台,导致她的武艺成绩扫地垫底,只怕如今人们谈论的就不是文武双进士,而是文物双榜首了。
展昭后悔不迭,却听韩琦继续道:“他的策论,却是将陕西路如今与西夏对峙的用兵得失优劣剖析得极为透彻犀利,更兼阐明了数条解决之策。韩某一阅,对于如今陕西的防务顿觉思如泉涌,觉得很多荐策当下便能在陕西路试用,却又有数处思虑不通之处,实在是想在后日离京之前能与云公子探讨一番。展大人……韩某听闻云公子与您最为交好,必是要给展护卫面子的,此事攸关陕西一路边防与黎民百姓的大事,还请展护卫能够出手相助……”
展昭心中暗叹,以云川那以牙还牙睚疵必报的烂脾气,自己打断了她的腿,如今她这闭门羹显然就是摔在他脸上的,如何还会给他面子。只是韩琦都说了此事事关山西路边防兵事和百姓安危,展昭她还如能说一个“不”字?当即将韩琦引进了府,来到云川所居的客院之前。
展昭上前扣门三下。
院门里面寂静无声。
展昭再扣三下。
依旧寂静无声。
展昭三下又三下,接连扣了一盏茶时分,院子里面莫说是人声,连鬼声都没有。
展昭十分有耐心又加上心中存着愧疚,倒是未曾因为云川的慢待而有任何不满。
倒是让一旁的韩琦心中直叹这位展大人一介武官,竟是比朝堂上的文官们还要好涵养。
展昭这厢坚定的反复敲门唤着云川,一抬头,见到的是院内高大的枇杷树。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