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府衙后院厨房。
云川蹲在灶台前,往灶炉里添着木柴,看着旁边的展昭手法颇有些生疏的揉着盆中的面。
展昭见她一副恨不得现在就上来咬那面团两口的神情,心下不由好笑,道:“就快了,再等等。”
云川一脸‘你骗鬼呢’的激愤表情指着那盆面团道:“这离汤面的形状也差的太远了!展昭你忽悠谁啊!”
“……忽悠?”展昭从盆中拿出一团软趴趴的面,仔细回忆着自己年幼时母亲在家给他做面的手法,试着扯下一小团面来揉捏,口中问道:“何为忽悠?”
云川一把上前捏住那面团一角,死命揪来扯去,嘴上却道:“就是嘴上义正言辞说得好听,论情伦理天衣无缝,实际上压根是在鬼扯,就是为了骗得你心甘情愿去干你原本压根不信乐意干之事!就例如你让我等你做汤面!”
展昭扭头看她片刻,忽然一笑,道:“就例如……你让君实兄去帮你改建软红堂?还用自己的脑袋来担保?”
“哼哼!”云川被展昭一语道破,脖子一梗哼了一声,“司马光那人,死抱着动不如静、精政简吏、勤耕勤织的理论,可对如今朝里的财税境况又有个鸟用?现在无论是皇帝还是百姓,需要的是钱啊!钱!”说着双手一捏,将那面团拉出一个猪头的形状。
展昭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手上一翻,一个小擒拿手夺过云川手上那个猪头,几下捏扁压回到面盆里,“但软红堂改建一事,又何须……何须一定要君实兄来动手?我相信以雁回的本事,做起来只比君实兄更是驾轻就熟举重若轻。”
云川见自己捏出的猪头转眼覆灭,无比生气的一巴掌拍在面盆里,整个盆底瞬间被她拍得变了形。她看着展昭头痛的揭起的那被压成片的面,幸灾乐祸开口道:“自然是要拉他下水!展昭……你觉得司马君实才学如何?”
“君实兄乃是今科状元,才学自然出类拔萃。”展昭头痛的看着那先是一团,又被云川排成一张饼的面,开始怀疑自己今天答应云川给她做饭赔罪,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云川却哼哼道:“哼不就是一个状元?我要是乐意,几个我都给你拿来!”
展昭糟心的看她一眼,“是,只要雁回不在殿试上啃烧饼,今科状元花落谁家确实难说!’
云川哼了一声,“总之,展昭我跟你赌,以司马光的才华,将来必有拜官宰执、掌印两府的一天。”
展昭直起身,看着面前一张面饼,一咬牙呛啷一声,巨阙出鞘,眨眼之间四五剑划出,只见那张面饼瞬间就被割成十余条两指宽的宽条,随即巨阙入鞘,他才看向云川,挑眉道:“雁回这是要提前跟未来的两府宰相经营同僚情谊,将来也好在朝上多个助力?”
云川闻言却是嘿嘿一笑:“助力?那可不行!我可是指望着这司马君实将来在朝上专门来反对我呐!”说着她手里拿过一条面块,嗖嗖甩得虎虎生风。
展昭颇是惊讶的看着她,连被她甩得彻底变形的面块都顾不上了,“雁回这是何意?君实兄乃是仁人君子,雁回如何希望同他不合?”
云川一撇嘴,“就是因为他是仁人君子,我才指望着他来反对我!”说着啪的一下将那块面砸到灶台的面板上,瞬间摔成了薄饼一张。
展昭看着那薄饼扶额,只得将它铲起来,捏来揉去,又回归了最原始的形状,“你又如何非要君实兄同你作对?同是为朝廷出力,同心同德如何不好”
“同心同德?”云川嗤笑,“展昭你去翻翻历朝历代史书,哪朝哪代有过满朝文武同心同德的时候?哪朝哪代不是相争相斗无止无休?与其毫无下限的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