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哪里会顾及二人脸色,理直气壮道:“廖员外明日若不愿意赏光,云川自也勉强不得。只是么……明日软红堂名绅齐聚,云川只怕必然要调动此次前来的两千厢军全力护卫。到时候对于陈州城其余地方的防卫只怕必然有所松懈。到时候若是陈州城内的饥民们一不小心听说了原本赈灾的粮米此时都在廖员外的仓里屯着,那倒是若是做出什么事……云某却也是难以管束啊!”
她这话分明就是说:你若有胆明日不去,我就有胆煽.动灾民直接洗.劫了你家!
“你……你!”廖富晟闻言之下,立时愤怒冲顶,腾地站起。他富甲一方,也算是久与官员打交道,却何尝见过这般连朝廷体面都不顾了,公然威胁用如此流氓手段的钦差?
云川见他恼了,更是笑如春风,也跟着站起身,一拱手:“廖员外太客气了。本官尚有事物待理,先行告辞。廖员外留步,无需相送。”她说着一甩袖子,便扬长而去。
这厢展昭站起身,看向脸色雪白,不知是气是吓的廖富晟,心下哭笑不得叹了口气,向廖富晟拱了拱手,顿了一顿,开口道:“廖员外久在陈州,想必并不清楚一件事。”
廖富晟心中虽然对云川愤恨不已,但展昭却是官声在外,比云川不知好上多少倍,是以他也并不敢给展昭脸色,只恨恨的哼了一声,“展大人所说何事?”
展昭道:“云翰林之前曾在长定关执掌民生税赋之策三载,广受当地商贾拥戴信赖。长定城如今商贾云集,贸易发达,想必过不了几年,必然成为西北商业重镇。展某虽并不精通这些民生之事,但是却也能看出,云翰林绝非杀鸡取卵之人。明日之宴廖员外若是不去,只怕会错过天赐良机。”
他说罢也不多留,一拱手转身而去,独留廖富晟一人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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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出了廖府,几步追上云川,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却兀地被云川打断:“展昭,你要是问我廖富晟当真不来,我会不会煽.动灾民去抢,那我告诉你,会!不仅会,我还可以告诉你,到时候饥民暴.乱,可不仅仅只是抢粮,就是他家一家老小,只怕也活不下来几个。你要是想质问我怎么收拾残局,我也可以告诉你,包围廖府,所有暴.乱饥民一律射杀的□□手,我都备好了!你要是想质问我怎么能干出这种煽.动暴.乱草菅人命之事,我更可以告诉你,在我眼里,为了陈州之后几十上百年的民生,如今就是死上几百上千号人,我云川也不会多眨半下眼睛!”
展昭听着她惊心动魄的话语,以及带着三分狠厉的眼神,足足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只是想问问,接下来该去哪家了。”
云川蓦然瞪大双眼,只觉得自己这是一拳打到棉花里。她原本做好了和展昭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却不成想展昭连她的招接都不接。
展昭见她目瞪口呆,一脸不爽之中带着茫然的模样,不由笑叹,揉了揉她的头。她的浓密头发和她的性子一样,又倔又硬。“雁回放心便是,我想这廖员外明日必是会去的。他若当真不去,我替你将他绑去,可行?”
“绑绑绑去?”云川目瞪口呆,随即一步上前,一把揪住展昭的脸颊用力一扯,“不是易容的?展昭……你、你今天不是吃错药了吧?这种抢劫绑架的勾当,不该是我的专长么?”
展昭被她摸得脸腾地红了,一把扣住她手腕,“雁回如今还有时间关心这些,可见是笃定今天能一一访完清单上所有的陈州富户了?”
云川这才放过展昭的脸,一看手中清单,登时“嘿”地一声笑了,“这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