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妈都还活着,房子就还是我们住着,哪天我们没了,你们不必留,就卖了平分。至于分家,你们也知道咱们家的情况。这几年呢,增仁在学校当老师,没有太多进项,日子过得清苦。增裕在外面跑,能赚钱,我也拿来补贴了老大家不少。以前我是糊涂,没顾及孩子的感受。但是呢,增裕以前没提过,我也总是说,一家人过日子,就不能分那些谁奉献多谁奉献少。所以,我希望这些账就别再翻出来,就到此为止。等今天分家完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就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亲兄弟明算账。”有人插了一句。
祁光荣抽了口旱烟,又说:“账可以算明,我只希望,你们别把这个亲情算没了。”
老柴叔笑道:“你这是净瞎操心了,分开家了,也得孝顺爹妈,也得帮助兄弟,就是走个形式。行了,咱们来说说这财产分割的事儿——平安兄弟,你学问高,我说的这个词没毛病吧?”
“那么多废话,接着说吧你。”
沉吟片刻,老柴叔收起笑容,严肃地说:“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是没见过那为了几块砖就闹崩的亲兄弟,可是咱祁家打解放前过来,那会儿日子多艰难,别的村卖儿卖女地过日子,咱村里可没死一个孩子。就说你们家,你爸妈拉扯大了七个孩子,有增仁的时候,正好是□□,就这样,也没说把哪个孩子送走,东家给口米汤西家分块高粱饼子,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我说这些,不是说非叫你们记得村里人的好,是希望你们,别只顾着钻研小家,有时候,大家庭这座靠山,也是必不可少的。”
祁增仁兄弟二人纷纷点头表示受教。
老柴叔便问:“光荣哥,要不就这样?”
祁光荣点头。
“你们家里的情况,光荣哥也说过了,过去的不算,你们各自手底下攒了多少小金库也不算,咱们这次,就不算这涉及到真金白银的事,光说实物。房子,你们爹妈还在,这房子现在肯定不能动。地,你们家有三片梨树地,一片一亩七分,一片八分,一片一亩地,还有一片桃树地,是一亩二分。光荣哥的意思是,这大片的梨树地和桃树地给增仁,毕竟增裕总在外面,没多少时间打理。一亩的那个,光荣哥想自己再干几年,剩下的那片小的,给增裕混着玩。但是因为果树地分给增仁多些,这田地就需要补给增裕,东面的那块好地,当年你们家也就分了这么一块,是咱村最好的地,这块地给增裕……”
杂七杂八的各种分划,说了足有半个小时。
其实其他东西都还好说,就这个田地的问题,特别复杂。祁家村是个小村子,这样的村子就有个问题,就是田地的总体面积少了。再加上祁家村地理位置不错,土地都是良田,大伙就特别有心情将这些地划分个三六九等,从好到坏排一排,然后挨家分,都划成小块小块的,一眼望过去,拼图似的东一块西一块,几乎就没有连在一起的超过两亩大的地。
于是,分家也成了难题。像他们家只有两个儿子还好,若是儿子多的人家,只分这些田都能吵吵嚷嚷地僵持个几天,轮几波调停才算是完。
祁增裕对田地这种东西无所谓,地里那点产出,他也根本不看在眼里。倒是祁增仁在心里算了一遍,虽然不甚满意,但也挑不出什么错来。他也不靠着卖粮食吃饭,也就是不需要额外花钱去外头买罢了。
于是,这个大头就算是比较轻松地过去了。
老柴叔点点头,这算是他帮忙分的最好分的家了。他于是接着说:“最后就是水瓮。这个是光荣哥特意提出来的,分家分家,以前就是分吃饭的家伙,一口铁锅都是硬凑出来的。现在好了,你们家家户户什么样的锅都有。所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