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你不要逛街,你偏要来。”少年是当今圣上最小的皇子,六皇子刘珣,“皇祖母刚让我带给你那颗拳头大的东珠,你还来这种地方挑首饰?”
萧棠在府中养病养了半个月,她的皇帝舅舅景熙帝赐了三回药派了两回太医,同为女人的陶太后就不一样,隔三差五给外孙女送华服美饰,以明确的行为表达自己护短的立场。
“你们男人,永远不会懂女人对首饰的渴望,就算家里有再多都不会满足的。”萧棠一只手支着小巧的下颔,一手在锦盒中的首饰游过,“统统要了。”
刘珣被她吓着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你从前不是最抠的么?”
“说什么呢。”明玉郡主很不高兴,“你们这些酒池肉林的天之骄子永远不会理解我们穷人的活法。但我现在亲事黄了,不用急着攒嫁妆,自然可以继续潇洒。”
“居然这就放下了,女人真是善变。”刘珣突然不自在起来,“那本皇子的安排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萧棠眯起瞳眸,“你安排了什么?”
刘珣手臂一伸,雕花窗轧开一条缝,可以明晃晃地看到葳蕤居一楼的整个大堂。
一身靛蓝色直裰的年轻男子缓步走出,冠玉面庞上带着些微笑意,远看丰神俊朗。观其气质,实打实的老实人,话本小说里的专业接盘人士。
萧棠当初就对如此老实人的画像一见钟情。
他手中是一个点翠的宝相花锦盒,光椟就价值不菲,何况里面的珠呢。
“这小子真是情深义重啊,一看就是送给冯秋水的。”刘珣一张嘴叭叭的,“明玉,你长这么大,除了我父皇你父兄,你可还收到过其他男子送的礼物?”
萧棠冷漠地合上窗,“再叭叭小心我去太后娘娘那里进你的谗言。快说你之前的安排,不然我就直接去打人了。”
刘珣嘚瑟地用扇柄敲自己的掌心,“不谋而合,不谋而合。”
……
胡同深处,一行家仆打扮的壮汉扛着一口麻袋,鬼鬼祟祟行到一处偏僻角落。
麻袋被一把掼到地上,一声闷响,里头传来男子屈辱压抑的闷哼,像是嘴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可憋屈可憋屈。
“许大公子,您可别记小人们的仇嘞。谁叫您得罪了我们家长公主,您害我们家小姐丢了面子伤了里子,这一顿打啊,是您罪有应得!”
打头的那人狐假虎威满满恶毒,招呼道,“兄弟们,都给我好好替许大公子松松筋骨!”
一时间场面被暴力充斥,撸起袖子的壮汉们对着麻袋里的男人拳打脚踢,而倒霉的许晏清大公子武功没有忍功不错,居然靠着闷哼一声声□□着。
“太凶残了,你们男人就晓得蛮干。”
明玉郡主在暗处善良地说,她的手中是新鲜的柳条,刚在道旁就地取材,绕在手腕上抻了两抻,跃跃欲试。
刘琰非常懂事,“明玉,你想自己动手就去吧,抽死他这个二百五。”
明玉难得犹豫了一下。
“算了吧。”她说,“我现在还不行,一个不慎再打死他。”
“就你?”刘琰被逗乐了,“你不就是喜欢甩甩鞭子,今天出门鞭子没带,还能耍出什么威风不成?”
明玉郡主高深莫测地看他一眼,背着手摇摇头,“无知的人活得就是幸福。”
刘琰:“……”
大耀皇朝的六皇子恼羞成怒地跳起来,“萧明玉!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