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父母的,夸起孩子时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无师自通。
这还没完,萧驸马爷还有话说:“房子院子铺子庄子,统统给明玉留好。明玉有钱有地位,还怕找不到心仪的儿郎?总能找到肯吃苦品行好的老实人,穷点没事,咱家养他,直接招婿上门,让明玉一直留着家里。”
萧棠觉得她老父亲说得格外有道理,但依然有些原则不能忽视,“爹爹,一定要长得好。”
“肯定的,到时候随你挑,一个不行咱就多找几个,通通养在京郊的别院里,明玉你择优录取……”
萧驸马爷说得越发不像话,安乐长公主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他,“一天到晚的浑说,到时候言官的折子就能淹没你。你反正没什么名声了,可是能不能别拉着女儿跟你一起遭受这些。”
安乐长公主的几十年的矜贵日子中,习惯把每一帧都过得跟工笔画一样精致。她为她唯一的女儿打造出“福运贵女”的人设,眼见着萧家四口除了萧驸马爷再无败笔了,哪知道临了遇见许晏清这种不长眼的。本来就很气了,萧云亭居然还想把女儿往他的路线上带,这能一样嘛,安乐长公主真的好气好气。
“在乎名声,是活不快活的。”萧驸马爷大概鸭汤喝多了上头,居然有胆量反驳公主夫人了,“夫人你看,我就不在乎名声,所以我活得很快活。”
朝里总有些吃不到葡萄显葡萄酸的废物同僚,居然在他这个优秀的驸马爷面前阴阳怪气说他吃软饭,这怎么就能成嘲了?萧驸马爷想不通,他光明正大地吃软饭,靠牛气哄哄的公主夫人升官发财,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有什么好嘲的。
嫉妒,都是嫉妒。
是一种由于得不到而心里发酸眼中发红的苦恨。
萧驸马爷同情他们,然后觉得自己腰间的玉佩更加透亮了。
安乐长公主嫌弃地看他,想说什么,又觉得跟喝醉了鸭汤之后的萧驸马爷说不通的。
今日是萧驸马爷的主场,他抓住萧湛的小臂,晃一晃,努力叫自己显得威严,“我要留你妹妹在家里,你没意见吧。”
萧湛垂眸,笑笑,“我巴不得。”
“甚好,甚好!”萧云亭兴高采烈地抚掌。
萧棠有时候觉得奇怪,她的母亲几乎就没有过童稚无知的时期,而她的父亲,一把年纪了活得还像个半大的孩子。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统统露馅。可这两人偏偏这么多年风里雨里一起走过,感情没有一丝裂痕。
真有意思。
安乐长公主默默看到这里,突然幽幽跟萧棠说道:“刚刚你父亲有一点还是说错了,还是不能找太穷的。”
萧驸马爷耳朵尖,顿时听到了,“夫人,当初你在众多举子之中对我一见钟情时,我就是一个穷书生。”
想起往事,萧云亭还有些得意洋洋,“你当初可没嫌弃我。”
看他这副蠢样,安乐长公主掩饰性地拾起方帕点唇角,眸光往一旁的儿女身上飘。
又清咳一声,“说起来……嫌弃当然是有的。”
萧驸马爷:“……”
晴空万里一道霹雳。
时隔二十年之久,萧云亭得知残忍真相,一时眼前发黑。
萧家兄妹对视一眼,皆从饭桌退下去,把舞台留给这对表演欲望强烈的老夫老妻。
萧棠走时还拍拍她老父亲的肩,“爹爹,要坚强!”
……
“真有意思,都二十年了,他们还会吵吵闹闹。”萧棠说,“像话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