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你别哭。”他慌张地扭头在屋子里看来看去,企图找到可以擦眼泪的手绢儿,可家里哪有那种金贵得物件儿,这可把傅北急坏了。
若是让宁似清自己一个人哭一阵也就停了,可她看着身边这个已经成为自己相公,对自己来说却完全是陌生人的男人慌慌张张的模样,一阵酸涩涌上心头,眼睛里封锁着洪水的开关被打开,汹涌地冲出眼眶。
宁李氏从来不许她哭,若是哭便要挨打,所以宁似清哭得时候都只是默默掉眼泪,傅北急的连忙放下汤碗,伸手去接那些豆子般的泪水,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不舒服?你听我的,喝了药就舒服了,舒服了就不哭了。”
可是越听到傅北小心翼翼的声音,宁似清就越觉得委屈,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想一定是自己病糊涂了,居然还在给人家添麻烦。
“媳妇儿,媳妇儿!”
傅北满脸急色地摇了摇直接哭晕过去的宁似清,见她毫无反应,连忙将人重新塞进被褥中,急吼吼地跑到吴寡|妇房门外,狠狠拍了两下门,“娘,我媳妇儿又晕了!”
屋里沉静了许久才响起吴寡|妇的声音,“她病的太久,身体还是太过虚弱,大夫说了能醒来就是没大碍,你给她煮点粥吃。”
“好!”
原来媳妇儿只是太饿了!
傅北松了口气,跑回屋将还温着的药喂宁似清喝完,连忙去堂屋取了些火石,顶着寒风跑进厨房,花了些功夫把火点燃后,他看着缸里剩下不多的米一阵发愁,傻愣愣地站了片刻,又灰溜溜跑到吴寡|妇房门外,小声问:“娘,粥怎么煮?”
刚才被傅北一嗓子吼醒后一直没能睡着的吴寡|妇叹了口气,“你进来。”
傅北进屋时,吴寡|妇已经掀开被褥等着下床,“背我出去。”
“娘,你告诉我就成,我自己来,大夫说你的腿不能受冻。”傅北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被褥盖到吴寡|妇身上,说什么都不愿意背她出屋。
无奈之下,吴寡|妇只能将步骤仔细跟傅北说了,包括要放多少米,加多少水都说的非常仔细,傅北也听得非常认真,可等到真正动手时,却依旧手忙脚乱,两刻钟后粥磕磕绊绊的总算熬成,只是其中一大半的米都黏在了锅底。
脸上蹭到锅灰的傅北舀了一碗还算完好的粥,带着喜悦的心情端进房间,喝粥和喝药不同,喝药时宁似清即使睡梦中也能下意识吞咽,但粥是要嚼的,只能把人叫醒。
傅北把碗放在床头,单手撑在宁似清脸颊旁,脸红的将她眉毛都嘴巴认真看了一遍,才伸手轻轻摇着她的肩膀。
“媳妇儿,起来喝粥。”
宁似清睁开眼睛,迷迷瞪瞪的看着悬浮在眼前的陌生面孔,在恐惧袭上大脑时,她才想起自己已经被嫁了,这张脸的主人就是自己的相公,浑身炸起的寒毛又渐渐变得温顺。
傅北伸手将宁似清抱起来,让她靠在这里怀里,才侧身把放在床头的粥端起来,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娘说你是太饿才会晕倒,我给你煮了粥,你尝尝。”
看着被送到嘴边汤勺,宁似清猛地闭上眼睛。
一定是在做梦吧,一定是的……
她这么一闭上眼睛,可把傅北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大吼了声,“媳妇儿!”
宁似清被吓得重新睁开眼睛,也及时让傅北悬起的心归位,她听到这个对自己来说还很陌生的男人说:“先把这碗粥吃完再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