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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改变
    “公子,您昏睡时章祭酒和陈司业曾来探视,问了太医,知您无大碍,章祭酒先回国子监了,留话请公子保重身体,多加小心,还给了您一月假期。” 石屏轻轻扶了厉弦重又躺下,低声禀道:“陈司业还候在外间,您可要见他?”

    “说我没醒,让他滚!”厉弦白着脸吩咐,实在不耐应付陈尔昆。

    此人说是正六品的司业,其实不过厉相腿边摇尾乞怜的一条狗,翻脸咬人时不但要咬下血肉,连骨头渣都不肯放过。比起这种伪君子真小人,章秉这老头,虽揣着明白装糊涂,到底骨子里还剩点读书人的意气风骨。

    又歇了两个多时辰,眼见天色已晚,厉弦也不愿住在太医院里,勉强打叠起精神,吩咐接了消息匆匆赶来的厉安管家——回府!

    厉大公子虽行事乖戾无常,到底名份上是相府嫡子,只要不是逆伦谋反的大祸事,他坚持想干的,除了厉相也无人能挡。厉安也只得苦着老脸,急急吩咐下去,好一番兵荒马乱,总算将重伤的大公子妥妥地弄回相府去。

    不多时,厉相黑沉着脸上门探视。

    厉弦实在懒得应付,只可惜才清醒着让人伺候着躺在自家的大床上不久,装睡或是昏迷都不像,也只得以一副奄奄一息的重伤病员之状应对。难得地,许是看在儿子的惨状上,厉相并未严加斥责,倒是温言安慰了几句,吩咐左右好生伺候,便起身欲走。

    站起身来,厉相身形一顿,又盯着儿子郑重地叮嘱一句:“仲家的人……你少招惹。”

    正迷迷糊糊蔫耷耷时,诧异又反胃地听着厉相难得的温言训诫,听到这一声,厉弦猛地抬起头来,正望入父亲那一双当年被人称作皎如晨星的眼中。乌沉沉的眸染了岁月的风霜,眼梢带着微微上翘,勾出说不尽的风流——厉弦浑身上下与厉相最为相像的,也不过就是这双桃花美目。

    此时,厉相的眼中除了寒入骨髓的冷漠,更有三分探究算计。

    厉弦心中一片冰冷,脸上却分毫不显,挑着眉歪嘴呲牙,喘个气呻-吟两声:“大人此言,言差矣!唉哟,仲二这灰孙子可不,不是我招他,是他招,招得我!今日,我是受了这恶货的无妄之灾,来日非……”

    厉相双目一寒,似是化作两道冰剑从厉弦青白憔悴的脸上刮过,斥道:“休得妄言,好生休养,莫再生事!”挥袖而出。

    厉弦半眯着狠狠盯了远去的背影一眼,颓然倒入香软的床榻中,连声惨呼:“哎哟痛死我了,都杵着干什么?!还不伺候你家公子好生歇息!”

    厉大公子这一伤,除了皮肉受苦好处倒也有些。

    一来前世或是“来日”与仲二之间的死结系不上套了,反倒是仲二欠了他大大一个“救脸”之恩!恶鬼修罗大将军的种种血腥手段,厉弦虽是嘴上犟了这些年,想起来还是透骨的冰寒,时不时要哆嗦。

    二来么,这月考自然是顺势因伤而免,虽说厉大公子向来是倒数着名列前茅,能在众小弟面前少丢次脸总也是好的。

    这一想,厉弦“不小心”救了仇人的憋屈心思散了不少,将烦恼抛诸脑后,一心一意地窝在相府中悠闲养伤。

    厉大公子的伤口虽大,到底不在要害,好吃好喝好药的养着,又被人悉心伺候,只是头两日发了阵烧,几碗汤药灌下,又换了上好的金创药,不过十来日创口已收得七七八八。

    老参血燕等等滋补之物轮番煮着熬着喝,又歇了花天酒地的玩乐,这半旬窝下来,厉弦失血早就补回,小肚腩没能消下去,小脸蛋更是补得红扑扑水润润,比当日刚清醒时那酒色无度的脸色好了不知多少,倒有了几分清俊可人的意思。

    狐朋狗友们很是知机,当日事情闹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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