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晚上,风有些大,岑蔚被吹得打了个冷颤,再看任清远,觉得他的眼神都变得犀利了起来。“我知道了”,岑蔚说,“不过你们是不是本来就知道点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任清远弯起嘴角说道,然后事务所的门就被风砰的一声带上了。
岑蔚站在门外想想刚才任清远说的话,如果当时桌上坐的就是4。17案的凶手的话,这会儿他可能已经没命出来了。
送走了岑蔚,叶乔和段青赋也各自回去了。顾安一个人收拾着桌上的碗碟,没注意任清远什么时候绕道了身后。
“疼不疼啊?”任清远的声音忽然在耳后响起,吓得顾安差点让盘子从手里溜出去。
“吓着你了?”任清远没心没肺地问,“我以为你看见我过来了。”
“没注意”,顾安解释道。
“所以你好好的干嘛要去穿耳洞?”任清远不解地问,“就算是gay,也不需要用这么明显的方式表达性向吧。”
“不只是性向”,顾安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方盒,打开给任清远看,“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准备一个分清现实和梦境的道具吗,所以我就准备了这个。”
任清远扫了一眼那枚平平无奇的耳钉,“很好,不太起眼。”
“其实这个……”顾安刚想说一下其中的关窍,就被任清远捂住了嘴。
“这其中的关窍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我”,任清远严肃地说道,“就算你现在信任我,就算我人品不算太差,我可以保证我在清醒的状态下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可万一别人介入了我的梦境呢?”
顾安的瞳孔猛地一收,任清远接着说道,“你记住,从今天起,任何一个对你耳钉刨根问底的人,应该都没有安什么好心。因为普通人看到你戴这个,要么问你,为什么只带右边,你是不是同志,要么评论一下耳钉好看或者不好看。但如果有一个人,他非常好奇你的耳钉有什么特别,那你记住,他一定是从什么渠道知道了,这就是你分辨梦境与现实的道具。”
任清远把手收了回来,顾安忍不住问道,“真的会碰到这种事吗?”
“你现在觉得很安全,是因为你没被牵扯进任何事件当中。但是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所以要先做点准备。”任清远说着看了看表,“行了,今天够累的了,又听岑蔚说了半天瘆人的话,早点睡吧。”
“嗯”,顾安应着,又看了一眼任清远,“你要回去了吗?”
“干嘛?”任清远笑道,“岑蔚给你说害怕了?”
顾安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只是问问。”
“行了,知道了”,任清远说,“我还有些工作没做完,今天在办公室将就一宿。”
话音一落,任清远就看顾安眉开眼笑地继续洗盘子了。他摇摇头,自己往楼上走。他确实还有工作没做完,岑蔚透露了太多信息,他需要想明白。
任清远回到办公室,拿出纸和笔写下岑蔚说的几个关键点。假设岑蔚所说的全都是事实,首先4月17日当天,白荣生病,周大姐留下来照顾,期间帮他量过体温,做过晚饭,还喂过药。那么事后白荣丝毫不记得这些事,就显尤为不正常。如果像岑蔚推测的,白荣就是共犯之一,那白荣的行为就更不合理了。若他真的是共犯,那么撇清嫌疑的最好方法是案发时他根本不在家。即便是他不信任同伙,一定要在现场看着的话,那他也可以早早打发周大姐回去。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这样他是共犯的可能性就很小很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