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这里。”双眸微阖的酒吞童子好像感觉到什么,懒懒地握住他的手,掌心晕开无形力道,不容置疑地压制住他变得断断续续的火焰。
明月夜也不勉强。
深吸一口气,清新的草木香混合着秋夜特有的凉意涌入胸腔,驱散胸口的窒闷感。灵力大量输出使明月夜头疼欲裂,他有些昏沉地揉着太阳穴,身子一歪,也倚到树干上,离酒吞童子很近。
酒吞童子条件反射地往旁边避了避,小心地没有碰到他。
挨着树,明月夜双眸紧闭,右手贴着地面湿润的泥土,葱郁的树木草丛中忽然亮起夏日萤火般的绿色光点。这些光点以大地为媒介,如涓涓细流似的汇聚至他掌中,再传到他体内,为他补充力量。酒吞童子冷眼看着,既不插手帮忙也不打断。
其实他也帮不上忙,他又不是植物类精怪,让萤草来还差不多。
过了一会儿,明月夜不再从自然中汲取灵气,反倒将指间由纯净灵力聚集而成的结晶化开反哺天地。睫毛抖抖,抖落月光凝成的细沙,他睁开眼眸,一缕金光在眼底游离。
“你是阴阳师?”酒吞童子好奇地问。活到他这个年纪,已经很少回对什么人什么事的好奇,但明月夜显然是例外。
他一直作为例外活着。
“不是,我是审神者。”明月夜直起身,乌发细细碎碎地流泄而下,闪烁着银亮清冷光泽,如一捧月光。
阴阳师,审神者,两个领域。其实说话的两人都不明白对方口中的职业代表的含义,但他们都不是会追根究底的人,所以并不多问。
一句话总结就是两个没有好奇心的人在鸡同鸭讲。
“以后有何打算?”脑袋还有些晕,现在站起回屋铁定会丢脸,明月夜索性学着酒吞童子的样子靠在树上,仰头从枝叶缝隙间望着天空,淡声问道,“这个世界应该与你生活的时代大不相同,你还需早做准备。”
酒吞童子嗤笑摇头:“我是妖怪,而这个时代的人绝大部分已经失去看到妖怪的能力,我需要准备什么?”
明月夜斜睨他一眼,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却没有再说话。
四周安静下来,只有秋蝉与清风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一人一妖安静地欣赏静谧美好的月色,谁也没再开口。
……
快斗与白马只受了点擦伤,被逼着在医院躺了一天,又接受警察们的轮番轰炸,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忍无可忍地偷偷办理出院手续离开。他们不是犯人,还能算有功之人,所以警察们盯得不是很严,这才给了他们偷跑的机会。
坐在出租车里,快斗用没受伤的手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看看自己身边的“独臂侠”白马:“那个……我家里现在不能去,你能先收留我两天吗?”
开玩笑,那侦探小鬼肯定从警察那里拿到了自己的信息和家庭地址,现在说不定就等着他回去自投罗网呢,可能父亲留下的密室都被他翻出来了,他傻了才回去。
白马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或许是刚共患难过不久,又或许世界观被摧毁后还未恢复,此时再看他,白马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执着于探寻他的身份他的秘密,反而有点同病相怜。和他一样,白马猜测自己家这会儿也可能被警方监控起来了,他们对自己发现的东西应该很好奇,至于其中有没有父亲的授意,白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微微颔首,他对司机说了个酒店的名字,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快斗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