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着一个要死不活的公鸭嗓,鬼哭狼嚎着令人听不懂的歌,刺耳难听,宫绛暴躁地地拉开遮光布,冲楼下大吼:“你他妈瞎吼什么,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几点?宫绛一顿,才发现天黑了,家家户户的灯熄得干干净净,空气温度冷到极点,这些无一不在提醒他,夜深了。
楼下的男人举起酒瓶灌了一大口,噗地一声喷出烈酒,扯高嗓子骂天骂地:“你他妈懂个屁,老子被领导骂,丢了工作,还被女朋友抛弃了!你知不知道她说老子什么,说老子颓废、窝囊、没骨气,不想安慰老子了,让老子自生自灭!”
被领导骂,丢了工作,这些经历跟他何其相似。宫绛理应对这男人产生同病相怜的同情,或是感同身受的悲凉,可是他内心却抗拒地生出厌恶和鄙视。
看看这男人什么模样,满嘴酒臭,一身邋遢,自己不舒坦,还要扰人,让睡熟的人也不舒坦。对面人家的灯接二连三地亮起,有人打开窗户,迎着飕飕北风冲还在唱歌的男人大骂,有粗鲁的人直接一盆冷水倒下,浇得男人一身狼狈。
宫绛望着湿淋淋的男人,忽然想起这些日子,俸迎是不是也是以无奈、绝望,然后到放弃的目光看着他,是不是也会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鄙弃着不思进取的他。
这样颓废的人,连他自己都厌恶,更别说俸迎。骨气呢,志气呢,都到哪去了?他宫绛风里来雨里去那么多年,怎么受点打击,就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废物!当年一把刀砍到脸上,他一声都没吭,直到小男孩哭着摸他的脸,他才意识到自己脸上裂了个大口子。
那时候,他身上两大刀口,每一刀都见了骨头,他哪里怕过,就算事后回想起来,也会很自豪地说自己是个大英雄。
曾经的大英雄,变成了今天的大狗熊,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楼下的男人不嚎了,他一屁股坐在被冷水浇湿的地上,抱头痛哭。
“喂!”宫绛打开窗,将一块大毛巾丢了下去,“擦干泪,是男人就站起来,死都不怕,你他妈还怕个屁活人!”
男人抱着那块大毛巾,愣愣发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死”扯上了关系,可等他想问时,宫绛已从窗台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