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丢给梅悼擦身体的东西居然是一包盐,数量还不少,带着点腥味,还是海盐。
在缺少药物的时候,用盐清洗处理伤口还是可以的,就是那滋味……不太好受。尤其是你身边还有一帮损友的时候。
“梅悼受伤了?哎呦,这么水灵的娃怎么留疤疤呢!赶紧,擦盐。”
你才是疤疤呢,你全家都是疤疤!梅悼挑眉。
花椒熟视无睹,奋力推开一伙人,撸起袖子说:“这种事要我来,我在家里的时候腌肉是一把好手。”
“屁个腌肉,你家不是穷得只吃虫子吗?还是我来,我家乡产火腿。”
“火腿是重盐,这么点盐不够用,还是我来,我家乡的特产是熏肉,只要擦一点盐就行了。”
“够了哈!”梅悼怒扫这群损友,“哥的胳膊不是猪腿,再说哥把盐收回去了啊!”这可是他搞来的盐,所有权归他。
众人一听赶紧散了,还有些不乐意,嘴里嘟囔着:“就想想嘛,想也不给想。”
“再想马肉别想吃啊。”梅悼威胁,众人只好闭嘴。
汪湖拿出前几天从蛮子那边搜刮来的马奶、子酒,走到梅悼跟前:“伤口不深,先用这个洗洗,然后再上点盐裹起来,应该没事了。”
梅悼知道汪湖特喜欢酒,这点马奶、子酒也是藏着偶尔小喝一口的,便摇头:“直接上盐,不用酒了。”
“这不行,伤口没洗干净就上盐,里头要烂的,就是不烂,也会有难看的疤,你这胳膊还是不要留疤的好。”汪湖说着,也不等梅悼点头,打开了酒就倒。
梅悼其实不介意留疤,他这具身体细皮嫩肉的,一点没有男人该有的精壮,他正想留上那么几个疤,好让自己看起来有男人味点。
不过见汪湖执意,他也不好拒绝了,任汪湖帮他处理伤口。
马肉的香味很快就飘起来了,他们队里拿菜刀的那个以前厨子,据说还是当地著名的酒楼里的掌勺,马肉这种肉质粗糙的肉经由他之手烹饪,竟也飘出了不同寻常的香味。
不仅梅悼这队的几个纷纷咽口水,其余的炮灰们也凑了过来,巴巴看着。
梅悼他们自然没把肉分给那些人,分出去对他们没好处,而且炮灰数量不少,根本不够分,分了这个没分那个反倒不好。
马肉被人梅悼等人三下两下吞下了口,余味还没消化呢,一个突如其来的状况发生了。
蛮子又来了,这一次弄了点新花样,绑了个像是将军的汉人在阵前,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大梁朝的官话不是后世梅悼熟悉的那种京片子,这个汉人还带着明显的家乡口音,梅悼一时还真没听明白。
但队里有人听明白了,是厨子,就是拿菜刀的那个,他叫六郎,在家里排行老六,姓什么他不肯说。来自河东道,河东道南端紧邻河南府,河南府是大梁东都的所在地。
那汉人将军刚说完,厨子就大喊一声,是异常悲凄的喊声,听得人瘆得慌。
其余一样来自河东道的炮灰也跟着喊了,并在后来的厮杀中凶猛异常,打得十分惨烈。
梅悼直到打完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蛮子攻破了河东道关隘,并长驱直入,直扑东都。而一路上凡是蛮子经过的汉人村落城镇统统被屠杀殆尽。
厨子的家是蛮子进行的必经之路。
那天的厨子迸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勇气,也是最后一次,梅悼这帮子人都数不清厨子到底砍了多少蛮子,只知道找到厨子残尸的时候,仅有的尸块上到处都是刀伤,拿着菜刀的胳膊被整个砍了下来,菜刀只剩下半片,想将半片菜刀从残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