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那个永远温和笑着的少女,温雪尘心弦就是一动,腔子里一颗心控制不住地蹦跳起来,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响亮。
为了掩盖这点异常,温雪尘将说话声音微微提高了:“这和她有何关系?”
徐行之凑趣道:“哎,听听,雪尘这心兔子似的,活蹦乱跳的,真热闹啊。”
温雪尘颊上生绯,咬牙喝道:“徐行之!”
周北南并没打算和徐行之同气连枝地嘲笑温雪尘:“……姓徐的,你不知道你体热是吧?腿给我放下去!我真撅了啊。”
徐行之嬉皮笑脸地把身子拗过去,肆无忌惮地一脚踩在周北南膝上,一脚落在他腹上:“我就不放。”
他这姿势一摆出来,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了温雪尘身上。
温雪尘推他:“……你往那边去。”
曲驰无奈:“你们别吵。若是地方不够,我给你们让让。”
然而周北南已经被徐行之撩火了,暴起一把攥住他惹是生非的左小腿,往上一抬一折,旋即一翻身骑在了他身上,制住他的腿死命往下压。
徐行之吃了痛,马上讨饶:“疼,疼,腿,哎哟——别掰别掰,周公子,周师兄!”
温雪尘被挤得无处栖身,只得继续伸展了双臂去推搡这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要打下去打。”
徐行之一双腿险些被掰出个一字来,他毕竟是男人筋骨,不似女子柔软,此刻疼极了,也顾不得自己刚嘲笑完温雪尘的事实,攀住他的胳膊求救:“雪尘兄!雪尘兄!救命啊!”
眼看温雪尘也要被搅入乱局之间,曲驰爬起身来,越过温雪尘的身子竭力想把战成一团的周北南与徐行之分开。
一张大床被摇得像是航行海面、颠簸起伏的帆船,嘎吱嘎吱,咣当咣当,四条床腿本就被四个少年的体重压得向四个方向撇去,如今又遭如此横祸,终是不堪重负,齐齐折断。
四个人随着床板一起砸到了地上。瞬间下坠的感觉让他们集体懵了一瞬。
曲驰第一个爬起身来:“我没事。你们有没有事?”
周北南一直骑在徐行之身上,下坠时不小心咬着了舌头,此时也撒开了制住徐行之的手,捂着嘴巴眼泪汪汪地逞强:“没,没事儿……”
徐行之躺在床板上龇牙咧嘴地摸自己的脑袋。
他摔下来时脑袋磕在床沿上,此刻抬手一摸,果然磕出了个滚热的大包。
但好笑远胜于疼痛,他一边疼得直哎哟一边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温雪尘气恼着合衣爬起,“早知就不该让你们两个上来!都给我睡客殿去!”
徐行之从床上爬起,被周北南当筷子掰的大腿根还隐隐作痛。他捂着酸痛处,趔趄着倒退了几步,端详着四分五裂的床铺:“……别呀,我们去睡客殿,你睡哪儿?”
温雪尘并不为他这姗姗来迟的良心所动,盘腿坐在垮塌的床上:“用不着你管。”
徐行之满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雪尘,今晚你跟我们去客殿凑合一宿吧。明日我给你做个新床。”
徐行之这话不假,屋中停放着的那辆轮椅便是出自他的手笔,这等精细活儿他都能做成,修床自是不在话下。
见徐行之有了悔改之意,温雪尘也没多追究,任他把自己抱上轮椅,推了出去。
胡闹一场,原先有的睡意也尽被消去。四人出了主殿,恰见天上星辉历历,徐行之突发奇想道:“哎,雪尘,你多久没有登高观星了?”
温雪尘警惕道:“……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