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尘:“……”
陆御九:“……”
曲驰:“……”
徐行之抱着被子看戏。
温雪尘好容易才回过神来:“……你又犯的什么混?”
周北南昂着下巴:“我缺一个近侍。这小子我看着顺眼。”
温雪尘凝眉想道,周北南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又犯了。
“你要挑近侍,去你们应天川挑。”温雪尘淡淡道,“我们清凉谷不是为你养近侍的地方。”
听出温雪尘话中明确的拒绝之意,陆御九几乎要喜极而泣了,润白洁净的脸蛋也重新有了血色。
陆御九这副不舍情态落在温雪尘眼里,倒让他隐隐生出两分怜惜之心:这孩子怕是没见识过周北南随性而为的样子,被吓着了。
温雪尘叹了一声,以目相示于他:出去。
陆御九领命,飞快自地上爬起,出门前还不忘回头看上一眼周北南。
周北南知道自己这回八成是没法把陆御九从清凉谷中要走了,心烦之余,也不忘冲陆御九扬一扬眉,所含之意很是明确。
——我不说,你放心。
周北南扬眉之时,满是少年张扬的意气,五官极为生动俊朗,没来由地就叫陆御九安下了心。
他不像是那种轻易告密之人……
陆御九强自按下跳动不已的一颗心,低下头,沿着墙根溜出了寝殿。
这一幕落在不知情的曲驰与温雪尘眼中,却变成了周北南勾搭人不成,临走还要飞个眼,结果把人生生吓跑了。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惑然。
……他们从不知老友还有这等嗜好。
将一切看入眼中的徐行之偷着乐,把刚才从桌上顺来的一颗黄杏凑到唇边,刚想咬上一口,就被眼疾手快的周北南一把夺去。
他自袖里取出两个洗净了的水亮透红的蜜桃,砸进徐行之怀里:“看见没有,这才是人吃的。”
徐行之打量着桃子,稍稍歪头:“这是奉化桃?”
周北南表情一变:“……闭嘴。”
“奉化最产蜜桃,可奉化距此百里,周胖子你刚才跑了……”
周北南忍无可忍地抄起一只桃子堵住了他的嘴,终于得了个耳根清净。
但他的目光忍不住溜向窗外,惦念着那颗微微炸毛的圆脑袋,想,傻子,让你当我近侍都不要,不识抬举。
不过亏得陆御九相助,徐行之的寒伤迅速好了起来。岳无尘每日早晚都会来探视他,亦为他体内寒毒的锐减而欣喜不已,叮嘱关切,状如慈父,看得其他三门首徒眼热不已。
三门日常事务不少,三人想多淹留些时日,也只能想想作罢。待周北南也离开后,岳无尘足足在徐行之殿中坐了一整日。
徐行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玩笑道:“师父,您若有事就去忙吧。现在我又没法陪您喝酒。”
“我找行之又不只是为了喝酒。”清静君持一书卷,懒靠在躺椅上,随便一个静止的姿势便是风仪万千,“几日来你这里都热闹得很,我怕人尽去了,行之会寂寞。”
徐行之心中生暖,笑道:“师父可真好。”
岳无尘转向他,温言细语的:“说话费神,多睡一会儿罢。”
徐行之当真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浅眠了过去。
岳无尘远远望着床上安睡着的徐行之,只愿时光停留,他的徒儿能永远这般满足快活,再无任何忧愁。
而在此时,九枝灯伫于殿外,仰头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