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雁晓点头,一手一个托盘稳稳当当托了出去。秦客跟在他身后,正将菜肴一道道摆上桌,却听谭雁晓朗声道:“楚哥,这道羊头羹和烧臆子里好像都有羊肉,你可吃不得,否则身上又会起红疹子。”
江楚客和梁镌同时一怔,江楚客只得道:“无妨,我吃些别的即可。”
梁镌神色有些尴尬,微笑道:“倒不知阿楚吃不得羊肉,下次我再来,一定记得不带羊肉做的菜。”
原来他还打算再来?谭雁晓斜斜瞥他一眼,见秦客也在暗暗瞪自己,他只做没看见,躲到上房房檐下去等着。
江楚客适才的话被打断,失了说下去的兴致,于是和梁镌随便拉扯些别的。梁镌本想问问他究竟有何事要周旋,见他忽然又不想提的模样,也就不曾冒昧。待半个时辰后,谭雁晓装做去给两人添茶,又提醒道:“楚哥,你嗓子一直不太好,这已经说了半天话,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歇息一下?”一边殷勤无比端起茶盏,强行塞入江楚客手中。
梁镌轻咳两声,片刻后赔笑问道:“你嗓子也不大好?怎么不早说,倒陪着我扯了这半天闲话,却是我的不是。”他抬头看看天色,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江家小院前后嘉木繁荫,尚且有些凉意,外面却已经是热浪滔天,然而江家这状况,也寻不出一间像样的客房供他小憩,他不得不站起身来:“那我这就告辞回去。”
江楚客忙起身挽留:“天热,你等等再走吧。”
梁镌道:“无妨,无妨,不耽搁的,阿楚且留步。”一边转身出门。
谭雁晓在江楚客身后提醒道:“楚哥,似梁二公子这般人家,出门那马车里能不带着冰盆么?你莫要担心。”
江楚客并不理他,只过去将梁镌送上马车。
两人一出院门,秦客立时举着烧火棍来追打谭雁晓。但在院子中能跑得开,秦客就彻底追不上他了,谭雁晓却并不想跟她纠缠下去,来回躲了几趟后,转身就往院门口跑,险些和折返的江楚客撞个满怀。
他忙退后几步,笑道:“楚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二公子的马车上一定有冰,对吧?”
江楚客沉默着,与他错身而过。谭雁晓意意思思跟了两步,秦客叫道:“楚哥,他故意的,他就是要梁家二公子难堪!我都说了让他悄悄说你吃不得羊肉的事情,他偏要大声说!”
江楚客似乎没听见一般,只抬腿进了东上房,谭雁晓站在上房门口愣了一会儿,忽然折返灶房中,寻了个粗瓷大碗出来,径直往上房廊下一跪,将那碗顶到了头上。
秦客张口结舌,片刻后凑过来低声问道:“你又作什么妖?”
谭雁晓冷冷道:“我看别家惩罚犯错的下人,都是这么做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但楚哥既然生气,我也只得自罚一番。”
秦客道:“可我们家小门小户的,哪里这般罚过下人,这大热天的跪在这里像什么。你老实去跟楚哥认个错,别闹了好么?”
谭雁晓心中暗暗道:“我不,我就要闹到底。”却是神色淡然摇摇头,大义凛然:“无规矩不成方圆,还是罚跪吧,不然我哪里记得住这教训。”
东上房里的江楚客一定是听见了,但他始终不出一声。秦客同情地瞥了他一眼,只得拂袖自去。
由于天气炎热,江家一般是起个大早开始做活,或者日落黄昏之后再做活,午后至黄昏这段时间休息,因此江楚客也一直未曾出房门,谭雁晓就一直跪着。期间宋杰等人悄悄来围观了他几回,也不知如何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