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等一阵子。阿楚,你看着不大好,回去要好好歇息。你那事我过两天就给你回信。”
江楚客与谭雁晓狠狠发作了一番,又一夜未睡,这一番下来脸色苍白神情呆滞,连腿都是软的,也顾不上再推辞,只管进了车厢坐下。谭雁晓呆呆看着他身形消失在车帘后,心中难受得不行,想楚哥怎么这般心狠绝情,竟然说不要自己就不要了。那曲凤罗更是可恶,自己长得这么玉树临风,难道才值三十贯钱?
宋杰见他神色怔忪,只得又把他拽上马车,两人一左一右蹭着车辕坐好。
回去的路上,谭雁晓余悸犹存,惶惑不安,一直侧耳听着车厢中的动静,车厢中却一直都是静悄悄的。他犹豫良久,索性掀了车帘钻入厢中,见江楚客裹着外袍缩在车厢一角,正闭目养神。
他大着胆子上去扯着江楚客衣袖,揪得紧紧的,语带哽咽:“楚哥,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不能这般冤枉我!你若真存着不要我的心思,不如就打死我算了,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江家!”
江楚客已经快要昏昏入睡,他当然知道谭雁晓不可能做什么,窑子里的姐儿个个精明,不见兔子不撒鹰,就算他长得美,没钱凭什么让他白睡。他只是气谭雁晓太蠢,听他又来纠缠,不耐道:“你还有完没?”
“那你让我怎么办?难道让我去死吗?”谭雁晓急得双目发红,不管不顾地嚷嚷着。
江楚客摆摆手:“不用死,去去。”
这小子真是太吵了,他的手落了下去,有气无力。谭雁晓嘴唇轻轻颤抖着,委屈又愤怒,眼角微微一斜,却看到他搁在青绸坐垫上的那只手,手型纤长,几条青筋隐藏在皮肉之下,肤色白得触目惊心。他试探着,拿手指轻轻触了触,不过是中秋时节,天也不算冷,江楚客的手却冰凉彻骨。
谭雁晓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言的悸动,极想就这样把他的手连着他的人,扯过来紧紧抱住,用自己的身躯让他暖起来,热起来,然而他却是畏惧不前,只喃喃道:“楚哥,纵然我做错了什么,书上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还小着呢,怎么也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你不能不给我改错的机会。”
江楚客默然无语,谭雁晓等了一会儿,惴惴叫道:“楚哥。”
江楚客道:“让我睡一会儿,回去再说。”他实在是困极了,眼皮悄无声息垂覆下来,果然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