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壶里是适合产夫食用的牛肉粳米粥,牛肉炖得软烂,梗米粥熬得晶莹剔透,上面飘着绿油油的葱花,令人食指大动。
保温饭盒里是余晖的饭,生孩子的产夫辛苦,陪同家属同样不容易,土豆烩牛肉、虾仁炒鸡蛋、醋溜土豆丝、米饭和银丝卷,都是余晖平素喜欢的家常菜。
趁着不疼,余晖揽着包小小的肩借力扶他半坐起来,包小小的上半身略微伸直,刚要向前探的身体又顿住不动,双手捧着腹底,闭眼咬唇,不必问,肯定又是阵痛来临。
腰酸得立不住上半身,包小小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抱着发硬的大肚子,疼得厉害时捏住余晖的小臂,按照余晖和马千里的指导深呼吸:“呼...吸...呼...”
余晖将人拥在怀里,单手环住他的后背,心疼地抹掉包小小鬓角的汗水:“来,包子,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对对对...”
疼过这阵,硬实的肚皮变得松软,包小小长舒口气,笨拙地扭动两下屁股,靠着被褥坐正,余晖将保温壶里的牛肉粳米粥盛到碗里,一勺接着一勺地喂他。
本来包小小根本没有任何食欲,不过牛肉粳米粥煮得不咸不淡不热不凉不稀不稠,鲜香可口,倒是极对他的胃口,忍着不适时断时续地喝了小半碗。
余晖每勺都舀马千里特意切成小块儿的牛肉,不锈钢的小勺刚碰到包小小的嘴边,就见包小小突然咬住了勺沿,双手攥紧产袍的两侧,身体向后仰,又是一波阵痛。
“哎,包子,别咬勺,来,松口。”余晖费劲地将勺从包小小的嘴里□□,包小小当即呛出粥,撂下勺擦干净溅在衣服和被单上的粥,余晖的双手自下腹部向腹中央轻轻按摩,使绷紧的肌肤放松,舒缓阵痛。
“啊...”疼痛的程度在增大,包小小觉得好像有人拿着小刀在慢慢地剥他的皮,抽他的筋,拆他的骨,越来越疼的感觉令他再也难以忍受,禁不住地□□出声。“唔...疼死了。”
“乖,包子,忍住,那什么,别较劲,来,放松,深呼吸,呼气...吸气...”等包小小呼气的空档,余晖的双手又自腹中央向下腹部轻轻按摩。此时的他,除了在语言上安慰包小小,除了照顾好他的吃喝拉撒以及按摩,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不能替他疼,不能替他生。
挨过这波阵痛,包小小实在是受不住地冲余晖发脾气,丝毫没有顾忌马千里的在场,并且口不择言:“你就会说放松,深呼吸,你来疼个试试,你知道有多疼吗?哎...死老余,都怨你,非要我生孩子,疼死了都。”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这次生完我保证,我向□□保证,咱们再也不生了。”余晖拿温热的毛巾擦干包小小覆上薄汗的脸,又是认错又是赔罪又是保证。
包小小根本不领他的情,犹自气呼呼地说:“可不不再生了呗,反正都有三个儿子了!”
马千里知趣地躲到卫生间里洗洗涮涮,他是过来人清楚这生产的痛苦,像是钝刀子剌肉又像是温水煮青蛙,磨得人生不如死。
他理解包小小需要情感上的发泄,他发泄的对象理所应当就是余晖。
将心比心,当年他生余晨余晖两兄弟时,没少踢踹掐打咒骂嘲讽余秋风。
肚皮循环往复地紧绷与松软之间变换,晚上十点多,白玄海准时来检查,进程不算快也不算慢,对于初产夫来说,在合理范围内。
接下来,包小小再顾不得害羞和矜持。
阵痛的次数愈发地频繁,间隔的时间愈发地短暂,疼痛的时间愈发地延长,疼痛的程度愈发地升级,这些都超出包小小之前的想象。
现在,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