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阳子将背后的宝剑解下来,随手放到桌上,坐下来看那张简易的图纸。达撒摩罗问道,“你们今天查得如何了?”
檀阳子道,“第一户苏良娣本是个孝顺的女儿,却忽然弑母。她母亲重男轻女,得知她很可能被夫家休了之后对她态度一般,但也应该没到杀人的地步。第二户也同样是个孝子,沈夏磊,照顾他那身体瘫痪而且意识昏聩糊涂的母亲整整二十年,也是忽然决定用枕头将母亲闷死了。第三户是年纪最小的,名叫刘湘,七岁的孩子,用老鼠药毒死了双亲,平日里在邻里看来也是非常听话乖巧的孩子,而且颇有神童之名,五岁就会写诗,熟读各样经典。家教很严,鲜少同邻里孩子玩耍。”
达撒摩罗道,“如此说来,还是有些共性的?”
“这些人的行为看似毫无预兆,是鬼怪附身所致,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有问题。”檀阳子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下那三人的姓氏,依次指着说道,“这苏氏为何忽然从夫家回来?真是按照旁人猜测的那样有失妇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沈夏磊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却还是孑然一身,生活困苦。原本有过一些同兄弟去外地做生意的机会,都为了家中病母放弃了。一生一事无成一贫如洗,而且他的母亲早已不认识他,成天对他打骂。他照顾母亲这么多年,是真的爱母亲,还是受这孝子的帽子逼迫?家中几个兄弟,为什么不能轮番分担照顾?
而这个神童,再怎么聪明伶俐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怎会不愿意出去同别的孩子玩耍?五到七岁,正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华,他却如个寒窗士子一般苦读,是他自愿的,还是家人望子成龙?”
达撒摩罗似有所悟般说道,”你是说,很可能不是鬼附身,而是他们本身对父母就有憎恨?”
“不,鬼应该还是有的。否则类似的事件不会这么集中。”檀阳子道,“我原本的猜测和你一样,是阿鼻地狱中那些因为弑亲罪而投生的鳏寡鬼,如今附身在人身上来杀人。但是现在却有另一种猜测。会不会那鬼并非附身,而是将人第八识中积攒的那些怨恨拉入意识中,促使这些人性情大变去造下杀业。”
达撒摩罗沉吟道,“有这样能力的鬼不就是你之前在汴梁捉的棘心鬼,可就算是它们也必须要将触角伸入人的脑中才能注入影响,势必会在人身上留下痕迹。我和库玛在提刑司收监前见过几名犯人,却没发现任何痕迹。”
“这些犯人彼此之间没什么共同认识的人,若是棘心鬼,它们必须要先找到合适的人附身,即便找到了也只能同时影响很多人,不可能像这样一个一个来。而且就算他不停转换附身的人,也不可能在三天内就将一个人影响到如此地步。若说是很多棘心鬼,这城里早就该鬼气冲天了,不可能是现在这种风平浪静的气息。”
达撒摩罗道,“看样子还是要想办法再去从那些犯人身上审问点东西出来。你可有如何进入的计划?”
檀阳子站起身来,说道,“我自有办法。明天你去走访一下新发生的那几起命案的家庭。哦对了,谢雨城和范朱玄也在城里,说是在追查那些被杀死的人的命魂去向。”
达撒摩罗一听就苦了一张脸,用手扶额一脸世界末日般的表情,“派黑白无常来就算了,怎么偏偏还是这两个瘟神……”
檀阳子回到他和颜非暂住的东厢房。之前回来的时候,颜非也没有和他一起去堂屋,自己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