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出师了吗?
总感觉很不真实。
还有,渐渐生出的不舍得。
别人离开家时,也是这种感觉吧,虽然自己早就离开了真正的家,一年只能回去几次,但是不知不觉中,这里已经成了他的第二个家。
也是非常温暖的,令他快乐的家。
陶辛躺在床上,忍不住抱住了枕头。
都不想要阎先生的员工宿舍了,通勤时间长一点就长一点呗……
床边,一片流光溢彩的衣角闪了闪,陶辛微愣,一抬头,见苏予梅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正站在床边。他连忙从床上蹦起来:“师傅!”
“没事,”苏予梅按着他的肩,“坐下吧。”
“哦,”陶辛老实地坐好,想问苏予梅有什么事情,却见他蹙着眉头,似乎有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孩子离家时就算不舍,常常也是兴奋的,而家长则往往更加伤感。
苏予梅叹了口气,摸了摸陶辛的脸。
“师傅,”陶辛往前蹭了蹭,抱住苏予梅,脸贴在他肩胛上。
“嗯,”苏予梅过了一会才说,摸了摸陶辛的脑袋,“收拾收拾东西吧,还是早点去厉川那里的好,我看他都急得不行了,你早去也好早适应。”
“厉川这个人,对你似乎很是喜欢。但不要看着这样就放肆,他这人还是出了名的暴脾气的,也不会心软,对工作要求尤其严厉。不过,他要是对你不好,你一定立马告诉我,师傅去打爆他的狗头。”
“师傅,”陶辛失笑,“师傅真好啊,作为弟子真是相当有安全感。”
“嗯,那是。”苏予梅说,“还有,记得带着你趁手的小金锤,厉川那边当然什么工具都有,但肯定不如你用惯了的使着舒服。”
“哦,还有,咱们是在南方,厉川那里在北方,虽然他把环境调得很适宜,但肯定比我们这里冷一些。等到了冬天,你这些衣服一定是不够的,要记得去买,不知道那附近有什么灵服店面的话,就问白莹……”
“对了,厉川那里虽然有枫中楼,但大鱼大肉吃多了也不好,还有,你本来就喜欢晚上不睡觉,厉川更是夜猫子,这样可不行的,什么样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熬……”
那天晚上,苏予梅说了很多,陶辛一直安静地听着,把下巴搁在苏予梅肩膀上,眼中渐渐酸涩起来。
师傅是很少唠叨的。
陶辛想起来,自己刚来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哭,想姥姥,想很少见面的父母,想家乡的朋友。
那时候,苏予梅与现在一样放荡不羁,基本是魏姨带着陶辛。魏姨脾气大,心不算细,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直到有一次,小陶辛夜深人静时,自己坐在小阳台上,看着月亮想家,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啜泣起来,被喝多了酒晚回来的苏予梅看见了。
苏予梅陪他聊了一晚上,为了醒酒,还用力拍了自己的脸好几下。从此以后好几年,苏予梅再没有夜不归宿过,任何时候陶辛需要,他都会立即出现在身边。以至于渐渐在陶辛心中,他就好像自己的另一个爸爸一样,甚至比亲爸爸还亲。
苏予梅不仅教了陶辛制作宝器,还教了他读书写字,万物之理,人心幽微,以及世界的美妙。
苏予梅说着说着,感觉到自己肩膀湿了,直起身来,看到陶辛抿着嘴,脸上两行泪闪着光。
“哎呦,”苏予梅笑了笑,帮他抹去眼泪,“小哭猫,又哭花脸了。”
陶辛擦了擦眼角,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