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开始放亮,庭院里那些早起的鸟儿,在用嘁嘁喳喳的叫声召唤着黎明的到来。一夜长谈过后,晓亮的思路已明显变得迟钝,眼神也随之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在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后,他终于一滩烂泥般摊倒在了床上,不久轻微的鼾声便从他的鼻息之间传了出来。
望着已进入梦乡的晓亮我陷入了深思。我不明白一向包裹紧紧的他,今晚为何会突然敞开心扉,究竟是酒精的麻醉还是情之所至?答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26
“于芳菲一定是爱上你了。”下午一点左右,我正坐在椅子上犯迷糊,武静月突然打来电话,一张嘴就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别瞎说!”我斥责道。
“瞎说?整整一晚上她都在喊你的名字。一会儿骂你狼心狗肺,一会儿喊你心肝宝贝。不是爱上你,又会是什么?”说着,武静月就嗤嗤嗤地笑出了声。
“她就是个疯子。”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武静月对我的话显然有些不满,大声质问我说,“人家女孩喜欢你,你应该高兴才对,怎样能咒人家呢?”
“嗨——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刚想解释,却武静月打断,“女人在感情方面都很脆弱。别看芳菲一天到晚咋咋呼呼,口口声声自己是女汉子,其实她心里很虚弱。一个人越虚张声势,就越说明她心虚,这难道你不懂?反正我是看出来了,她很在乎你。不是我说你,昨天晚上你的做法有点儿过分,有失男人风度哦。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叫劲,你觉得有意思吗?你还别不承认!听说你俩以前就曾有过一段,是真的吗?”
“你别听人瞎说的?”
“别管听谁说的,有没有吧?开不出来啊林凡,原来你是这样的人——脚踩两条船?”
“脚踩两条船?”听武静月这样说,我心里有些急,“天地良心,一条船我还摸着呢,我怎么就踩两条船了?”
“嘿嘿嘿——”武静月笑了,笑完她说,“反正不管怎么说,你就是不能伤害人家芳菲,多好一个姑娘啊!”
“有空去看看她吧,早上我走的时候她还在睡。看她睡得正香我就没叫醒她,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见我不说话,武静月叮嘱道。
昆河分局办公大楼,是一栋十三层高的白色建筑,就使它在周围低矮昏暗的住宅楼群中,有了点儿的鹤立鸡群的架势。大楼东侧是看守所,南侧是拘留所,中间有一块篮球场大小的广场。我要去的刑警楼,在大楼与拘留所之间,是一栋五层楼的建筑。
刚进分局大院,我便被一阵喊杀声吸引。广场上,一群士兵正在练习刺杀,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回荡在狭小的广场之间,显得格外刺耳。我禁不住放慢脚步,向那群年轻的士兵们投去了敬重的一瞥。迎着那璀璨的阳光,我看到了一张张被汗水浸湿的年轻的脸庞,它们犹如一块块鼓胀着的肌肉,正向四周散发喷薄的力量。这不由得令我想起了,自己在警院的那段时光。那时候的我,不正像他们这样年轻吗?学习、训练,单调而丰盈。除此之外,当然还包括那场发生在我和于芳菲之间的明争暗斗……
我突然意识到,现在去找于芳菲,实在算不上一个明智之举。假如这丫头还在气头上,她会不会令自己难堪?我于是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便收住已踏上台阶的脚步,转身向对面的刑警楼走去。
偌大的情报队办公室里,只有李睿一个人在低头干活。听见门响,李睿抬起头来,发现是我后便用食指作了个噤声的动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