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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天,已经不像初秋那般长,大地在太阳的余晖中闪耀片刻后,便匆匆卸下它光彩的外衣,把世界重新让给了黑暗。接着,夜便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渐渐笼罩了地上的一切,也笼罩住了师父的心。
静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师父正和于芳菲讨论录像的事。走廊上静悄悄的,因为信号的关系,静月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遥远,远得仿佛来自遥远的外空。
“他不见了,”静月说。说完,话筒里竟传来了嘤嘤的哭声。哭声持续了几秒钟,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于是抱歉着说,“对不起叔叔,刚才我真是急了,我已经两天没联系上他了。”
“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什么时候?”师父平静地问。尽管静月的话让他倍感惊讶,但他并没表现出任何慌乱。他不想在孩子面前轻易露怯。
“前天的晚上,”净月说,“那天我们在网上聊天来着,一直聊到十一点多。“
“后来呢?”
“后来就联系不上他了。”
“怎么说?”
“昨天下班,我发现邮箱里有他的留言,于是打了他的手机,才发现他已经关机。他的手机是从来不关的。”
“留言是怎么说的?”
“人心如陷阱,城市似森林,每个人就是一片海。我将逃离这肮脏的城市,去寻觅那片心中的花海。”
“什么意思?你去他单位了吗?”
“我刚从他单位回来。单位现在都炸锅了,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呢。同事同事说,他们也在找他呢。”说着,静月又嘤嘤嘤地哭成了一团。
听到这哭声,师父心里有些烦,都说女人遇事喜欢哭,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她们的看家本领,怎么连静月这样知书达理的女孩子,都逃不出这个魔咒?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不可能,他看人一向很准。在他眼里,静月可不是个一般的小女孩,她不仅聪慧而且贤淑大方,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她今天之所以这样,一定另有原因,看来她是真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无奈之下,师父只得对她好言相慰。静月到底是静月,听到安慰她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恢复了以往的理性。按照静月的意思,她是想立刻来找师父的,但被他婉拒了。天黑路远的,一个女孩独自出门毕竟不方便。他答应静月,第二天他一定抽空找她一趟,到时候他们见面再聊。
挂断静月的电话,师父试拨了一下儿子的手机。随着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