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住了？”止啼将小泥人放到他手中，有些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这世间一切都有因果宿命，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温衡下意识捏了下小泥人，硬硬的又有着止啼手上的温度，他问道：“那孟婆为什么要去投胎？”
“大约是烦了吧。”止啼看他捏小泥人，也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在温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收回手。
烦了？温衡想了下，心里有执念的月老估计应该是冥府的常客吧。
“冥府现在还没有能取代孟婆地位的冥神，所以冥神缺她不可。”止啼继续说道，“至于你说我无耻欺骗她，这点却是不存在的，她掌管世人的轮回记忆，又怎么会没有恢复记忆的办法，估计过不了几天她又要来找我去轮回了。”
止啼低低笑着，一双黑墨一般的眼眸深沉不见底，他凝视着温衡，眼中含着一丝笑意。
温衡避开他的视线，站起身将小泥人放回书案上，“我先回去了。”
“回吧。”止啼并没有让他在这待久，“生者的身体在冥府太久对你也不好。”
温衡颔首：“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止啼也跟着站起身。
“止啼大人。”这时候牛头人身的鬼差走了进来，悄声在止啼说了几句话。
温衡隐约听到孟婆、月老、闹腾……这几个词。
止啼微微蹙眉，抬头对温衡说道：“我让马面送你。”
“好。”温衡稍等了一会，马面走了进来，他跟在马面身后走出大殿。
在离开的时候，温衡往后看了眼，浓雾这时候似乎散去了不少，牌匾上的字大气磅礴——酆都大帝。
温衡收回目光，看来止啼的身份比他想得要更为复杂。
马面这一来一回也对温衡熟悉了，往前走了一截后，马面见温衡没说话，主动找了个话题：“刚刚听到孟婆又恢复记忆了，正好又遇到月老前来，俩人在那吵架呢。”
温衡笑了起来，原来神仙也会吵架。
马面见他面上有笑意，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在这位面前，总会下意识的感到拘束，这种感觉就好像在面对止啼大人似的。
马面的视线在温衡脸上转了一圈，除了感觉相貌比一般人要出众之外，愣是没发现什么。
不过……这位身上有死气的味道。
马面在阴间，对死气也远不像外面那样避讳，他直言问道：“这位大人，我看你身上似乎有冥界的气息。”
温衡先是怔了下，然后就理解了他是在说什么。
马面的态度坦荡，他也很坦然：“我从小在鬼镇长大，身上沾染了不少逝去之人的阴气，大概发生了异变。”
马面恍然大悟，然后又说道：“不过大人，你身上好像不止沾染上阴气那么简单，你身上的血脉……似乎不同寻常？”
温衡笑得温和：“这点我也还没弄清楚。”
马面点头，这时俩人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鲜红如血的彼岸花，花海随风起伏着，这一幕看起来漂亮又诡异。
温衡的视线在花海中久久没移开视线，他轻声问道：“这些彼岸花是你们种的吗？”
马面笑道：“哪能呀，我们处理阴间的事物已经很忙了，这些彼岸花都是孟婆种下，不过说是她种下也不太准确。”
马面随手指了一朵彼岸花，“人在转世投胎后记忆会消失，但这些记忆去哪了呢，都被孟婆变成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