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怔怔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嬴沧,忽然觉得嘴里有些发苦。看着嬴沧的手握住腰带,用一种极其缓慢放肆地速度逐渐扯开,他的心头就立刻涌上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心慌来。
他感觉即使是这么多天的相处,即使是他用了一些小手段证明自己的价值。但是那也是是他一厢情愿对嬴沧的看法。
这一刻,嬴沧的面目陌生,陌生到他完全不了解的地步。
谢渊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喧嚣声,孤独无助地躺在嬴沧的身下。他的双臂被嬴沧的一只手紧紧地扣在头顶,雪白的脖颈朝上,形成一段脆弱的弧度。
嬴沧凑在他的脸前,目光平静,仿佛毫无波澜,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的心跳如鼓。
嬴沧目光湛湛,凝视着谢渊的眼眸,在这个时候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谢渊想仰头大笑,却不敢大笑。
他感觉自己的牙齿在颤抖,上牙磕在下牙之上,发出令人心颤的碰撞声。
他感觉自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弱:“谢……谢渊……”
“善,谢渊。”嬴沧重复了一声谢渊的名字。
蓦然之间,谢渊感觉天地间一片漆黑。
嬴沧伸手将一块黑布蒙在谢渊的眼上,干燥的嘴唇仿佛从谢渊的眼睑上拂过。
此时谢渊的耳边传来一句清澈低沉的呢喃:“我名,嬴沧。”
——我名,嬴沧。这句低声的呢喃深刻入骨。
随之而来的便是彻骨的疼痛,嬴沧缓慢而不可阻挡地挺进谢渊的身体。
谢渊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将他生生撕裂开,让他浑身上下鲜血淋漓,指尖牙缝都淌着温热的黑血。
他谢渊两世蹉跎,感透生死,自诩智谋过人,计策出众。
若是世间事皆如此,即使来这荒海之中,不管是怎样惊险的境地,总是可以抵过去。
过去的剪影一点一点在谢渊的脑海中回荡着。
那时候的晴空如碧,蝉鸣声起。
他跪在宫殿门口,被千军所指,最终和王上决裂,自己孤意要来荒海。
和父亲的最后一别,谢良须发全白,面容凝重而疼惜。
“一入荒海便身不由己,慎之,慎之……”
王上摆酒送别,周文漓紧蹙眉头,但还是笑着倒来美酒。
“你若平安归来,孤当裂土封侯。”
……
想到这些,谢渊忍不住从眼角眯起中溢出笑意。
眼上的黑布在剧烈的挣扎之中散开,谢渊睁着眼,努力想要看清他身上的这个人。
最后一丝残阳也消失在了地平线,深沉的夜色如同崩塌的石流,瞬间倾盖如山,遮住这天地。
嬴沧宽阔的身躯盖在他的身上,背后的黑鹰跃跃欲飞,凌厉的爪钩仿佛要抓到谢渊的身体里去。
谢渊努力张开眼睛,看到嬴沧眼神湛亮如鹰,额上的汗珠沁出,缓缓地从他的额头滴落。
围绕着他的人群,欢呼雀跃,气氛热烈如盛典。
他颤抖的手捏住嬴沧的肩膀,每一次深入都会让他的面色更白一些,无尽的痛楚在他的身体中爆裂开来。
他别过眼去,仿佛听到迎风的旗帜猎猎作响,横纵营寨连绵相交……
他咬着牙,想发出一声愤怒的呐喊,最终只发出一声低低地呜咽……
嬴沧沙哑的声音喝到:“毯子。”
有人急冲冲拿来一块毛毯,盖在嬴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