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嬴沧身份高贵,若是跟着他,必然会少不得见到整个荒海之上最尊贵的人,亓修。
在这之前,从荒海传递消息太过艰难,打入荒海内部也是层层艰辛,所以从未有任何大周的密探探听到关于城主亓修一丝一毫的信息。
在见到亓修之前,谢渊曾经设想了无数遍,比如亓修是一个耄耋老人,皮肤枯瘦苍老,胡子花白,两鬓苍苍,以一己之力指挥了十年前的那场令两方元气大伤的战争;亦或者亓修是一个不惑男子,周身气度非凡,谈吐言行俱是一派老练……
只是……谢渊抬眼望去,倏然间睁大了双眼。
他从来未曾想过,亓修竟然是这等——如松似翠的年轻模样。
亓修虽然身份尊贵,放置在屏风后的摆设其实并不华贵,只留了一张桌子几张矮椅,通通铺着厚厚的毛皮。
靠着椅子的男人面容清冷,眉似长剑,斜斜飞去,仿若直插鬓发间。他的眼神明亮,黑漆漆的眼瞳幽暗深邃,除去眼中情绪,真真与亓眉的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极为相似。
只是亓修这张脸原本应该极英俊,却被眼下的那一点墨黑的泪痣显得有几分阴柔,更为让人惊讶的是,他的薄唇红艳,几乎已经脱离了寻常的润红,更像是点了如今天下最时兴的朱红的胭脂。
亓修见到一行三人时眯了眯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整张面目绝色无双,竟然有些勾魂夺魄的艳媚。
一见到了目露微笑的亓修,本来鼓足了勇气的亓眉腿肚子就有些发软,态度也有些发憷。
就在接触到亓修目光的一瞬间,亓眉如同兔子一般跳到谢渊的身后,扒拉着谢渊的腰背,从他背后伸出一只莹白的手来,小心地用指尖戳了戳站在谢渊前面的嬴沧。
嬴沧虽然表情冰冷,却在感觉到腰间有个极轻柔小心的动作之后,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显然是极有耐心的举动。
“嗯?何事?”
——嬴沧垂下头去,挨着谢渊低声问,转眼却对上了谢渊无辜的眼神。
谢渊眨了眨眼,嬴沧皱了皱眉。
顺着那双还未收回的手一路追过去,嬴沧就看到谢渊腰上的衣饰被一只手捏得绞成一团,显露出谢渊细长的腰身来。
躲在谢渊身后的亓眉并没有看到他与嬴沧之间的视线交缠,也没有感到有丝毫不妥,反而愈发贴近谢渊的腰背,然后从谢渊的背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在进城之前就已经派了斥候,将之前我们九死一生的事情告诉兄长了?”
嬴沧瞬间会意,心中虽在冷笑,面上却波澜不惊,而且还缓缓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亓眉皱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心中想着:此次偷跑出城已经这样惊险万分,兄长既然已经知道我们好几次都是九死一生,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应该不会责罚于我了吧?
想到这里,亓眉突然心下轻松,立刻撒手放谢渊的衣袍,还不好意思的用手抚了抚,努力想抚平谢渊衣上的褶皱。
她冲着谢渊不好意思地道歉:“哎呀呀,太紧张,见谅见谅。”
谢渊也无动作,只是略微往嬴沧的方向靠了靠,心中还在乱七八糟的想着:亓眉这样的小姑娘,何时才能够改掉这随意往人身上乱扑的毛病?
亓修将三人的动静尽收眼底,他慢慢地提起滚烫地茶壶,给自己的杯中徐徐倒满。
一时间茶香四溢,水雾迷蒙氤氲。
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