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副使,游司卫长找到您要找的人了。”来回话的护国尉女尉兵见申霄手擎大刀的英姿,不自觉地唤了官称,总觉得“申大小姐”四个字不太搭眼前这位猛将。
申霄把长刀远远地往兵器架上一掷,刀柄稳稳地落进兵器架立住了。“找到就好,什么时候能把人带回来?”
“上路有些时日了,估摸着几日后便到。”回话的人接着道:“您知道宋阁老的事吧?”
“不知道。”申霄这些日子被父亲禁足在将军府,对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宋阁老和我有什么干系?”一个早已退出内阁的老臣,怎突然提起他了。
护国尉的人把吴天明与宋阁老之事一一向申霄道明了。
“依你所言,那个叫吴怜月的女子现在是逆臣之女?”旁的罪名疏通打点一下便是了,既是锦阳的幼时玩伴,能保下来她自然会保。可是逆反之罪是现在的嘉王府和申家不敢有丝毫瓜葛的,皇上正疑心,此时若和忠王争储那件事儿扯上关连无疑是送死。
“阿婵是什么意思?”
“司卫长是想问您,要不要在半道放走那个怜月姑娘?”
申霄没有丝毫犹豫地摇了头:“这是惊动了皇上的大案,咱们千万别插手。你马上回去告诉阿婵,可以尽量照顾那姑娘让她少吃些苦头,但万万不可违抗圣意。”圣上已经下了诏将人押入教坊司,只能怪那姑娘命中该有此难了。
“还有,关于那个吴姑娘的事,只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千万不可向人透露寻过她之事。”申霄让护国尉的人赶紧离开了。那个吴姓姑娘的事,若是日后锦阳问起,申霄决意一口咬定没有找到。教坊司那种地方最折磨人,等那姑娘熬不住去了,此事便也平安过去了。
可她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若锦阳不止嘱咐了她一人呢?若是她已经得知故友遇难准备搭救呢?
皇上已经盯上了嘉王府,申霄不能眼睁睁看着锦阳去找死。可父亲不许她再去嘉王府,也不许她和锦阳单独见面。申霄白天没有动静,刻意等到夜间再行动还是失败了。
这便是有个武艺高强的老爹的不便之处,哪怕换了夜行衣,深更半夜偷溜出房间,顺摸到墙角,也会在翻墙的一瞬间被身后突然冒出的大手牢牢擒住。
“我的小姑奶奶,这不是儿戏。”申时茂无奈地把女儿强拉回房中。“你打扮成这样要去哪?嘉王府?也不怕王府的护卫把你当成飞贼乱箭射死。”
“我不会被人发现的。”
申时茂堵住门口:“你去嘉王府是想见谁?”
“锦阳啊!”申霄并不避讳。
“你就不能找别的姐妹玩?皇城里公主郡主县主大臣千金数不清,就非得找锦阳郡主?”申时茂有些犯困。他回家这几日比征战时还辛苦,打仗再累好歹有休战歇息的时候,可为了不让宝贝闺女出门,他最近连觉都睡不好。整天整宿地警醒着,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就得立马从房里追出来。
“我在那帮贵人小姐堆里有多不受待见您又不是不知道。除了锦阳谁受得了我的暴脾气。”申霄不屑与那些娇滴滴成日只知谈论衣食男子的贵女为伍。
“再等几日不行?马上灵阳公主的寿辰便到了。你还怕见不着?”申时茂连声叹气。闺女比敌人还难对付,敌人可以杀,闺女却打不得骂不得。而且他这闺女一向是明理顾大局的,不知这次吃错了什么药。
申霄最烦那种场合。可因为能见着锦阳,竟然也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