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给此地留出足够的空间,简简单单的一口古井,两棵老银杏,一座竹亭。
竹亭下立着一个穿着木兰色僧衣的人。
顾缜视线扫过他提着的酒壶,戏谑道:“谢大人好兴致。”
谢九渊低头笑笑,三宝公公那日说得对,顾缜穿这身着实好看,但也太过世外高人,清清冷冷的,看着都怕他着凉。
谢九渊走到顾缜面前,告罪道:“陛下,臣僭越了。”
顾缜疑惑地看着谢九渊,刚想问这是何意,就被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像是拥着纸风筝一般,拥进了怀里。
月凉如水,夜风尤寒。
可透过重衣传来的温度,却似春暖花开。
京郊。
天冷,已近午时,早晨的薄雾还未散去。
马车在一片山林边缓缓停下。
“看得见城门了,从这儿过去也就半个时辰,大家靠边歇歇”,带队的那个宿卫如此解释,谢镜清点头明白,刚想问嫂嫂和谢十一是否口渴肚饿,那宿卫却又改了主意,“进城吧,忒晦气,文崇德那兔崽子在这儿宴请狐朋狗友呢,咱还是躲远些,以免生事。”
见宿卫如此忌惮文家,谢镜清也没什么可反对的,任由宿卫做主进了城。
离谢府只差了几步路,却还是遇上了麻烦。
秦俭秦尚书,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躯拦在了马车前。
带队的宿卫点头哈腰:“哟,秦尚书,遛弯呢?让让嗨,挡着路了。”
谢镜清掀开车帘,好奇地看着路中央的这个“秦尚书”。
“私自调动宫中马车!还不止一辆!说,你们送的什么人!这一趟走的是公|账还是私|账?”秦尚书扫了他一眼,继续指着宿卫的鼻子质问。
“秦尚书,咱奉的是陛下谕旨,出的是公差,自然走的是公账”,宿卫可不想跟管家婆对上,好声好气地解释。
秦尚书更气了,怒喝道:“走公账?!我可没看见什么谕旨!你们等着!明日早朝我就得参你们一本!”
谢九渊站在自家门口,过去不是,不过去也不是。
倒是宿卫当机立断,嬉笑道:“您尽管参,反正咱是奉旨行事,您直接参陛下省事。”
然后气鼓鼓的秦俭,眼睁睁看着宿卫架起马车绕过他,就在他以为他们要扬长而去的时候,没想到这几辆马车却慢速跑了一阵,停在了邻居家门前。
谢九渊尴尬地对秦俭拱了拱手。
秦俭飞奔回府写奏折。
谢镜清跳下马车,对谢九渊感叹:“我滴个乖乖。这个‘秦尚书’活脱脱就是阿咪。”
阿咪是谢镜清养过的一只猫,还是谢镜清大雪天见它瘦小可怜捡回家的,但阿咪不觉得自己是猫,它觉得自己谢家的主人,什么都管,脾气又差,尤其是对着谢镜清,动辄喵喵吼叫,要么利爪伺候,享年六岁,吃得太肥了又没人敢管,最后俨然养成了只吊睛白额小老虎,是活脱脱胖死的。
谢九渊想起被阿咪咆哮的日子,和谢镜清面面相觑,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