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回到屋内就盘腿打坐,让自己沉入到修行无思的境界,而萧凤阳却是笔直地跪在云栖的门前,一言不发地等待。
欺霜远远地听到了她们的争执,这时候探头探脑地过来了。
它一贯来都不怎么理会萧凤阳,似乎至始至终都不喜欢这个闯入无为境的外人,这时候也只是不近不远地瞅瞅她,再跳到窗台往里看看,看到云栖投入到自己的修行境界中对屋外情况一无所知,又忍不住转头回来瞅瞅萧凤阳。
萧凤阳对欺霜的小动作一无所动,只是挺直了背等着。
一晃眼,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天渐渐黑了,如今还有点刚入春没彻底散去的冬寒,在太阳落山后很快就凝聚起来,让跪在石子地上的萧凤阳双膝发冷发僵。
两个时辰不长不短,足以让有一身武艺的萧凤阳有些受不住,可她一动不动,就这样继续等着。
屋内,云栖一轮吐纳结束,终于从她的境界中出来。
方一出来,就看到窗台上欺霜一个转身,跳了出去。她走到窗台那儿,却看到门外跪着的萧凤阳。
只这一眼,云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很清楚萧凤阳在想什么,一如她清楚从她十二岁至今,这七年在私底下做的是什么。
她这个徒弟,执念很深,谋算和赌性亦是。
不过也是,事关帝位,那可是动辄千万人性命的大事,赌性不强如何敢为?那可是赌上性命、一着不慎就万劫不复的事!
昔日被送来修行,强行剥离俗世牵绊,何曾不是因为牵扯上了帝位和皇朝更替?若不是当年先帝对她一家有恩,她不可能再放任自己牵扯进去。
可是,谁说不是世事无常呢?想到这十二年的师徒相处,云栖难免产生疑惑,天命到底是什么?
待云栖惊觉,她发现自己竟然顺着萧凤阳的那番话出现了动摇之心。对天道自然、因果循环竟然有了犹豫和疑问。
这番察觉让云栖也不自禁发凉,快步离开窗边,回到榻上试图下一轮静心吐纳。
可是,数十次呼吸之后,云栖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无论她怎么努力静下心,每每在临入境时,萧凤阳在门口跪立的身影就这么浮现出来。
十二年前她在重病挣扎的萧凤阳面前心软,注定她这时候的不忍。
云栖终于放弃入定,却是随手捡起一本书,坐在那儿看了起来——她这个聪慧至极的徒弟,可不就是赌定了她心软?
这一个夜晚,注定因为师徒二人的心知肚明变得十分难熬。
萧凤阳倒是抛开了一切谋划算计,铁了心跪在那儿等待,明用着苦肉计。
云栖却是拿着一晚都没有翻动一页的书,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因为太过拼命地习武伤了腿,被云栖勒令半个月不得习武时的不甘和倔强。
成功地从湖里徒手捞鱼时献宝的笑容。
心血来潮说着嫌弃云栖做的饭菜太素太清淡,结果差点烧了厨房时的狼狈,后来云栖才知道那是萧凤阳不知怎么的弄清楚了她的生辰,想做一顿吃的给她。
之后的每一年,萧凤阳都会找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给她做生辰礼物,带的她也得费心寻思着每一年给她送点什么才好。
还有总是跟欺霜较劲儿,也不知道是为的什么。要知道欺霜作为一只猞猁,能活这么久还不显老态,应当是踏入道门了的。为此她还曾与她说过这点,也是担心欺霜兽性一时难改伤到她。
哦,萧凤阳到无为境一年时,无为境也下了大雪,她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