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五庄观首屈一指的大事情。
人参果之珍贵,光从它一万年只结三十个果子就能看出来,据说这人参果,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一般人是见也见不到的,像鲤鱼君这等杂役,连种着人参果树的果园都不能靠近,否则就有偷窃的嫌疑。
人参果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没法保存,只能在成熟当场采食。照例五庄观这一日会举办人参果会,镇元子已派出二十五名弟子去送请柬,全庄上下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盛会做准备。
本来打算卷铺盖滚蛋的鲤鱼君,眼下却还没走。
没错,他瞄上了马上就要成熟的人参果。
早在准备出海来中土神洲的第四个时间点时,鲤鱼君就做过一个实验:他把自己所知最适合当时修炼的一套法决默下来,写在了自个当时穿的那套衣服内侧。正常来说哪怕他的意识消失,原本的李出海也肯定能发现这套法决,尝试着练一练……但结果是,没结果。
他这一次来,发现这事情就好像压根没发生过一样。
鲤鱼君本来也只是试一试,并没报多大指望,他这种情况本来就诡异的厉害,再发生怎样诡异的事情他都不会惊奇了。只不过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总有别的路可走,鲤鱼君想,假如他搞到一枚人参果吃下去,这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总不会平白无故消失了吧?
说到底他对镇元子的怨念还是相当深重的。
以李出海的微末道行,想要在镇元子眼皮子底下做妖,那难度无异于登天。但眼下李出海脑子里是一只有着数千年坑人与反坑人斗争经验的老妖怪,这事嘛,就有得商榷了。
人参果是好东西,一颗下肚鲤鱼君接下来这六十年什么也不用干,找个地方安心消化便是。这事操作起来难度很大,最重要的是不能叫镇元子发现是他干的,鲤鱼君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先把自己这个李出海的壳子摘出去。
他背着个小包袱去找清风明月辞行。
清风明月是镇元子亲传的两名小弟子,说小是在人家师兄弟里,论年岁最起码比李出海大上一番,平时观里的事情都是他俩在管,听闻李出海要走,两人脸上都露出惋惜之色,清风心善,道:“那我去与师父说一声。”
李出海在五庄观当了四十年杂役,勤勤勉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清风专程去向镇元子禀报,是想替李出海讨点报偿——这心是很好的了。
未多时,清风回来,面有苦色,冲李出海拱了拱手,低头道:“师父准了。”
他是空手回来的,这一句就是说什么也没有了,鲤鱼君一点也不意外,对这俩有点过意不去的小道士拱一拱手,道辞离去。他一路离开万寿山,直往最近的人类城市而去,找了间客栈住下,第二天一大早便离开,继续向西而去。
他星夜兼程赶到西边最近的出海口,搭上了一条前往西乐扬州的海船,然后出了中土神洲海界,又转搭上另一艘返回中土的船,悄无声息地溜了回来。
不是鲤鱼君喜欢瞎折腾,是他清楚那镇元子一定盯着自个这李出海,以己度人,换了他身边蹲了个因果团子,蹲了四十年没动静,突然跑了,那他也得偷偷盯着对方,确定这麻烦真正跑走了才安心。
改头换面溜回来的鲤鱼君算算时间,距离人参果成熟已经不足五日,时间紧迫,他首先回到了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间客栈,拿到了此前留在这里的傀儡珠,然后赶到万寿山附近,辟了个山洞,开始做法。
人参果成熟这一日,五庄观宾客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