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盯着桌子上的英语课本,发了会儿呆,忽然说了句,“她要是愿意改嫁,就好了。”
苑阳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打错了比喻,不该在这种时候,把梁越身上负重的包袱给抖出来。
人家尽心尽力的在给自己补习英语,自己却戳人家痛处,太没良心了。
“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苑阳抱歉的说。
梁越并不知道苑阳已经在陈醒那里了解了他的家庭背景,刚才无心说的那句话也不过是有感而发。
现在苑阳突然委婉的向他道歉,梁越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没兴趣解释,也没兴趣再继续那个话题,转到正事上,“继续看题吧。”
“让让,让让!”
过道里有个同学,拿着把扫帚,因为梁越堵在过道上,他过去不去,就用扫帚柄捅了捅梁越的椅子。
梁越下意识朝里面挪了挪。
“让让,让让!”
又有个同学,左手拎个簸箕,右手拎条拖把,用脚踢了踢梁越的椅子。
梁越又朝里面挪了挪,
直接贴在了苑阳身上。
苑阳忽然感受到一股暖暖的气息,那是来自梁越身上的。
带着点干燥的,清甜的异样气息,就这样被两个中午打扫教室卫生的同学,强行送到了他跟前。
一瞬间,苑阳脑子里不受控制的蹿出了一些异样念头。
怎么回事?
我操定力呢?被狗吃了?
怎么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分神呢?
苑阳啊苑阳,你在想什么鬼东西?
看题啊!看题!
梁越因为一直低头在看题,连刚才挪动椅子都属于条件反射。
更不可能注意到苑阳细微的反常,仍然贴紧苑阳,认真的指着桌面上的题,沉声说:“这是个动词……”
苑阳瞪眼盯着那个动词。
动词真的动了起来,在卷面上按捺不住的上蹿下跳,和他现在的心声一毛一样。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这种感觉对了!动次打次……
梁越和丁媛媛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的,动次打次……
苑阳知道自己现在不该想这种事情,尤其不该对梁越生出非分之想,可他怎么都控制不住,小心脏开始不停的敲着架子鼓。
梁越贴在他身上,他眼睛里看到的,是梁越拨弄过贝司弦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耳朵里听到的,是梁越悦朗的声音,
甚至都能感受到梁越的呼吸。
青春期,太他妈坑爹了!
好感就是来的这么快,这么不理智,这么躁动狂野,不由人。
之前还是反感、反感、想揍他的那种反感,
怎么突然被贴在了身上,竟然就……
“哎,你们俩也太……”
郝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教室后门进来的,就站在他们俩身后,歪头瞅着他俩笑,“我说,你俩太如胶似漆了吧?粘一块半天了,知道的是你们在学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干嘛呢。”
苑阳和梁越回头瞅郝甜。
一个做贼心虚,一个莫名奇妙。
“吃醋了?要不你也来一块粘着?”梁越随口开了句玩笑。
“算了吧,你也不怕挤出一身汗?”
郝甜扁扁嘴,从裤兜里掏出几个创可贴,走过来扔在了苑阳课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