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免费让你赢,你给我脱。”苑阳一边抹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指着梁越的裤子,“不脱我就给你当街扒了。”
梁越看着他又笑又流泪的折腾半天,终于平静下来,这才开口,“苑阳,我要真在大街上把裤子脱了,你是不是就能高兴点?”
“嗯。”苑阳瞅着他,看他的玩笑能开到什么程度。
梁越撩开校服外套,扯高T恤,动手就去摸裤腰带。
苑阳上前一把勾住他脖子,勒着他朝家走,边走边给他把衣服整好。“要死啊,别给我在大街上丢人现眼。”
梁越扯起嘴角笑,“你以为我真脱啊,逗你玩的。”
苑阳还勾着梁越的脖子不撒手,“我知道,你是看我心情不好,想逗我开心。”
梁越没吱声。
苑阳极少跟人提起他的麻烦事,那些细节太多太琐碎,适合老娘们坐在一起搓着麻将唠上小半天儿,苑阳没这爱好。
再说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言说者无二三,之前没朋友,唯一提过一嘴的只有陈醒,所以他一直都是自己憋着。
麻烦事憋久了就是个瘤,长胃里吃不下饭,长脑袋里睡不着觉,长哪儿都不好受,要么切了痛快,切不了只能找个人喊疼,好像找人喊喊,就能不疼了似的。
苑阳的瘤已经扩散到全身,就连被梁越逗笑,也会笑着掉出泪来。
他现在勾着梁越脖子,半身的重量都支撑在梁越身上,感觉特别踏实,就想跟梁越喊喊疼,梁越是他的偏方,能给他治。
“我哥是个败家的赌徒。”苑阳低着声说:“他给我打电话,是跟我要钱。”
聪明人就这点好,能看穿别人伪装的坚强,却不点破,所以梁越挺平静的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苑阳忽然话多了起来,“梁越你知道吗,我感觉我这人,命特别烂,每次都是刚看到点儿希望,就会被意外扑灭,天都不让我站稳当似的,看见我起身就给我个霹雷,还不直接霹死我,霹个半残受活罪。”
“苑阳,”梁越伸胳膊从后面拍了拍他后背,“一道坎,过去了它就只是一道坎,过不去它就是一堵墙。”
“嗯,以前我想不明白就较劲,现在我扛得住。”苑阳带着笑点头,深吸口气,“就算是堵墙,也不能挡住我。我今天不会再想它了,学习看书,朝我的目标奋进。”
“好,我陪你。”梁越笑着说。
自从梁越经常来夏未初家之后,丁媛媛就越来越觉得自己多余。
首先,苑阳那张书桌,挤两个人正好,三个就挤不下。
所以梁越经常先在一楼看夏未初画画,什么时候丁媛媛走了他才上去。
这让丁媛媛觉得很是别扭,有种鸠占鹊巢的错觉。
其次,是夏乖对她的态度,称呼上虽然从毛线姐升级成亲爱的姐姐,却让丁媛媛觉得更生疏了。
丁媛媛认为,在梁越出现之前,苑阳应该只有她一个朋友。
她和苑阳之间,因为偶然的相遇发展成持续的互动,应该是命运的安排。
苑阳在丁媛媛眼里,是个除了学习不好这一个缺点外,其他地方都很完美的人,是个有资格和她在一起的人。
所以,当一种习惯了的生活节奏变成理所当然,突然间要发生改变,丁媛媛有点儿难以接受。
甚至还有点难过。
苑阳和梁越搭着肩膀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丁媛媛正站在夏未初家的门口犹豫不决。
听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