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海对着电话一阵狂吼,好一会觉得气消了浑身舒爽才嘘嘘地喘了口气,放缓了语气,“冉颂啊~”
他眯着眼睛等了好一会也没听见冉颂一贯以来怯怯的声音,当下一愣,一看手机,他猛地一拍大腿,靠!他丫的居然敢挂他电话!他气得浑身颤抖,特别是肚子上的景象,隔着一层衣服也可以瞧见里头的肉层层叠叠的晃荡着。
粗短的手指飞快的打开拨号界面刚准备再次给冉颂拨过去,率先有电话进来,他一看来电——廖哥!
“廖哥~您好~”冯海小心翼翼的捧着手机,不由自主的弓着腰,笑的满脸献媚,“哎!好的好的!您让廖哥放心!肯定准时到!哎,哎,不用不用,机票钱哪能让廖哥出!哎,哎,好嘞!”
挂了电话,冯海紧张地浑身上下都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水,再次拨打电话给那倒霉的扫把星,却听见拨打用户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江行反复按了几遍开机键,手机开机后迅速关机,来来回回折腾了几遍,现在彻底没电黑屏。
“咚咚咚。”由远及近的跑步声,紧接着薄弱而破旧的木门像是漏风的拉风箱吱呀作响,门外的光线扫射进来。一时间不习惯光线的冉颂抬起了消瘦的手臂以作遮挡,透过薄薄的衣料,隐约间能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矮胖的人影。
“我靠这什么鬼地方这么难找!妈的!臭死了!”扶着门框大喘气的冯海不断挥手捂鼻,挡开灰尘,对着站在阴暗处一动不动的男人骂骂咧咧道:“行吧行吧!快走吧!五点的飞机再不走要来不急了。”
冯海皱着眉嘀嘀咕咕着,到底是嫌弃这里面太脏太臭,干脆转身走出去了,可这嘴皮子功夫到是没舍得省,“冉颂你可真行!敢挂我电话!丫的!等明天我再收拾你!”
话音一落,察觉身后人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他诧异的回头,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高瘦男人,对上他凌厉的视线时瞳孔骤然一缩。冉颂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冯海来不及细想,只觉得眼前的人又瘦了。
冉颂本来就瘦,这几天不吃不喝饿得说是只剩下了皮包骨头也不为过。可他却看上去比之前还要精神,气场蓦然强大,身上带着的阴沉死气竟让冯海将到嘴的话儿给生生咽了回去,他突然有点怵得慌,屋里好像冷得有些过分。
冉颂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前这个人就是公司配给他的经纪人冯海。冯海手里头只有他一个,但耐不住他好吃懒做,把原主放在这里后就不闻不问自个胡吃海喝乱玩去了。
八成现在才刚从酒吧里出来,身上的烟酒味熏得他直皱眉。
他慢慢的转过身,牢牢拈了三根香,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对着黑白相框磕了三个头,维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未出声。
冯海目瞪口呆的听见跪着的男人咚咚咚的朝地上撞击的声音,正想骂娘,却见黑发白脸的男人站起了身,将前边摆着的老人遗像拿在手中,放在胸前,阴森森地冲他咧开了嘴角,配合着这屋里阴森潮湿的环境,竟吓得他退后了一大步,后脚跟绊到高低不平的门槛让他踉跄了几歩,那肥硕的身躯直接贴到了窄道对边另一间破旧木门上,吱呀作响。
他的声音跟着他的肥肉一起颤抖,“你,你你……拿那个干什么!”
冉颂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将长满青苔的木门锁上。
他缓慢的摩挲着粗糙的木质相框,沿着这条狭窄的胡同小巷迈出步子。他垂着头颅,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竟忍不住轻笑出声。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然老天又给了